你一個外人來看這些,更何況聽說你沒簽死契呢,但東家的交代我也不能不聽。」
何管事在明雲舞的手下做事已有幾年,向來沉穩忠心,雖然他不贊同明雲舞的舉動,倒也沒多說什麼,只是對柳素真頗為不滿。
他就不懂了,東家為何要這般善待眼前這個除了有一張俊臉之外,看起來手無縛雞之力的男人,不但花了大把銀子替他驅毒治傷,還把玉荷坊的命脈都攤在這男人的眼前。
迎向何管事那不友善的目光,柳素真暗自沉吟了會。
想來這何管事沒把他的名字跟雲州柳家的家主連結上,這才會用這種看落魄小子的眼神看著他,對此他倒不以為意,比起來他更好奇明雲舞這麼做的動機。思及此,柳素真生生忍住了心底的好奇,揚聲拒絕道:「這些東西我不能看。」
雖然他對明雲舞感到好奇,更想探究玉荷坊的實力,可他雖是商人,但向來自詡為君子,又怎能藉此挖掘他人的秘密。
「果真被東家給料中了。」聽到這話,何管事的臉色好了些,至少這小子是個懂規矩的。他挑了挑眉,又道:「東家說了,這賬冊裡頭有古怪,她讓你看你就看,不必顧慮太多,但若你沒把握找出其中的古怪,不能證明自己的用處,那麼就去咱們城外的礦場當一年苦力,這筆生意雖是咱玉荷坊虧了,不過願賭服輸,咱東家不會怨你。」
真狠!
柳素真聽到明雲舞開出的條件後,臉色頓時一陣青一陣白的。
他真的小覷了明雲舞那個女人,無論她的能力為何,可至少她能將他的心思摸出個七八分。
從何管事代傳的話聽起來,怕是明雲舞早知道他會拒絕,所以才打算用激將法讓他違背自己的原則照做,亦是認定了他不可能選擇勞役生活。
望著何管事那篤定的眼神,柳素真心中突然起了一陣反感。
是,他的確很想報仇,在靜靜細思了這幾日之後,他也知道以羅致遠的心狠手辣和肖天恩的心思縝密,既然他們敢這麼做,自然已經謀劃周全,興許後面還有別的招打算對付他。
如果他在這個時候回去,無異於將自己推到風口浪尖上,他並不怕死,卻怕自己的魯莽會打草驚蛇,真讓亞冬含恨九泉。
所以在暴怒之後,他早已決定徐徐圖之,而躲在玉荷坊不失為一個好方法。
可即便身體為奴,他也不想違背自己的原則變成心靈都為奴。
礦場就礦場吧,去勞動勞動筋骨,讓自己的腦袋清醒清醒也不是一件壞事,所以他不打算碰那迭賬冊。
他雖好奇,可是久浸商場,自然知道凡事總要付出代價的,再想起明雲舞那雙慧黠靈巧、總帶著i的眸子,又聰說玉荷坊和諸多貴人有牽扯,他便決定明哲保身,省得以後他不用當奴才了卻因為知道太多事而走不開。
「我不會看那些賬冊的。」他重申一次。
「你竟然寧願礦場當勞役?」聽到柳素真的決定,何管事忍不住皺了皺眉頭,一雙利眼再瞧了瞧他那重傷之後略顯單薄的身子,滿眼的不敢置信。
「是啊,欠了債,總要還的。」雖說賣身是身不由己,可既然他那為期一年的東家給了他選擇,他自然毫不客氣地照心意選擇了自己想要的。
一雙眼睜大,何管事用一副「你瘋了」的表情瞪著他,但見他絲毫沒有想要改變心意的模樣,反而如老僧入定一般氣定神閒,當下惡狠狠的說了一句「不識抬舉」,便氣得拂袖而去。
望著何管事那氣憤離去的背影,柳素真兀自思索了起來。
若是明雲舞真如傳言中那樣精明,那麼她勢必不會沒有目的的救他,更不會白白將玉荷坊的根底攤在他面前,那既然她是有所圖的,他就必須要弄清楚她所圖為何。
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