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望著她自責的臉,有些恍惚,半晌後才道:“姐姐不用自責,我們都想得太簡單了。不過,姐姐這次能這麼快認識到錯誤,然後及時撤退,我覺得這是很大的進步,或許咱們因此避免了一樁禍事呢?”
聞言,江寒嘆了口氣,扯了扯唇,道:“是啊,按這四個月的來,每次順利之後必有禍事的規律,我還真有可能因此避免了一場禍事呢!”
“嗯,咱們再慢慢找鋪子就好了。”
“我是這樣想的,就擔心付小姐那邊要爭一口氣……”
“爭一口氣?什麼意思?”芸娘不解的問道。
江寒便又告訴她因為她的關係,在租下百萬飯莊這件事上,呂同的態度與付思雨的反應。
芸娘輕笑道:“姐姐著相了,我想付小姐應該能理解,她出錢目的,肯定是希望能安穩的掙錢,而不是為了一口氣。”
這一點江寒如何能不知道呢?
她都已經決定去督查堂攤牌了,只是芸娘問起了,她就這麼一說,既能把放棄百萬飯莊這件事告訴她,又能暫時轉移她對黑衣人的過分關注。
想著這個時辰督查堂裡肯定沒人,而午時時分,付思雨肯定會回巡檢司去吃飯,江寒便打算找個人幫她往巡檢司遞個信,偷偷把付思雨約出來,這樣就不用面對呂同那副討厭的嘴臉了。
話說,她找的人還沒到巡檢司時,呂同與付思雨已經坐在花廳裡一邊乘涼聊天,一邊等著吃午飯了。
範一光要另定址重開百萬飯莊的訊息,昨天下午他們巡街的時候就聽說了。
於是從昨晚上起他就開始貶低江寒,取笑付思雨,此刻也不例外。
付思雨昨晚還在生氣,但發現她越是反駁他就越來勁,而且聽了一晚上耳朵都快起繭子,她索性自顧自與連個丫鬟聊天,只把呂同的話當耳旁風。
說多了也沒用,等她掙到了錢,就是她回擊的時候了。
所以,等著瞧吧!
呂同見她不搭話,說了幾句自己也覺得沒勁了,正要讓小松去催飯,就見沈大人領著初一初五走了進來。
他頓時笑了。
不待沈大人坐下,便道:“廣德,據說昨天你將江小二那兩張白條,狠狠地甩在了她的臉上,給了她好大一個沒臉。”他伸出大拇指,“痛快,省得那傢伙追個犯人還覺得自己立了多大功似的,殊不知那本來就是她該做的。”
沈大人在椅子上坐好,端起初五遞來的茶盞揭開蓋子,看都沒看呂同一眼。
呂同也不需要他的回應,他往椅子另一邊一歪,靠近沈大人一點,撇撇嘴道:“不過,你還是太仁慈了,她那賞銀才五兩,你竟然將十兩欠條都給了她,要是我,我頂多給個二兩,剩下的讓她趕緊交銀子,不交就抓起來再關些日子。”
聽到這裡,沈大人終於有了反應。
他將茶盞往桌上一放,冷冷地看了呂同一眼,道:“無聊。”
呂同瞪大眼睛,反手指向自己,一臉的不可思議,道:“我無聊?哈,沈廣德,你這回可取笑不到我。”
原本還在跟丫鬟說話的付思雨,聽到這也抬起頭來。
昨日下午還沒跟呂同鬧掰前,她就問過了那兩張條的事。
已經知道其中一張是江寒當初在碼頭上與幫派的人打架,被抓進班房後該交的贖銀,另一張上面寫的是賠償醫藥費二兩,可能是江寒不小心讓沈師叔受了傷,至於具體是發生了什麼事,怎麼受的傷,呂同也不知道。
她插嘴道:“這話我贊同。沈師叔,你昨日確實挺無聊的,你說你怎麼能幹這種事,人家江寒說了她不要賞銀了,就當你一個人情,你竟然扔給人家兩張欠條。那都是你們還不太熟的時候發生的事情,如今是什麼情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