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倆在廚房忙活完調餡制胚後,小安起床了,請來幫忙照顧江老爹的小孩阿咩,也拿起掃帚開始掃院子了。
阿咩姓薛,也是個外來戶,人很老實,因為屬羊,他娘就簡單地給他取名阿咩。
他還有個屬牛的哥哥,叫阿哞,一個屬兔的姐姐,叫阿兔,一個屬雞的妹妹,叫阿喔,一個屬狗的弟弟,叫阿旺。
據說,原本姐姐是要叫阿咕的,但是阿姑又有姑姑的意思,便改成了阿兔。
當初,江寒聽劉大嬸笑著介紹完,便很不給面子地當著阿咩的面笑彎了腰。
這位娘可真是有喜感,弄得自家一屋子的動物叫,而江寒也是那時候才知道,兔子原來是咕咕叫的。
阿咩爹在碼頭做苦力,娘則在東鎮一小商戶家裡做粗使婆子。
兩口子掙的也不算少,但是家裡孩子多,而且兩個大的眼看著就要婚嫁了,一家人過得也並不算特別寬裕。
但是,阿咩的娘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成睜眼瞎,便讓阿咩在西鎮一傢俬塾開了一年蒙,隔了一年才出來做事情的。
而之前也是因為知道江家有孩子在東澤私塾唸書,希望閒暇的時候,阿咩可以跟著繼續認幾個字,她才主動找到劉大嬸,將阿咩送來江家幫忙的。
因此,阿咩每天都會早早起來,將正屋和院子打掃乾淨,喂完他喜歡的那兩頭關在後院的小羊,然後便坐在西廂屋簷下聽小安晨讀,盼著小安快點讀完來教他。
第三百四十九章 謠言(二)
阿咩很喜歡讀書,但家境不好,他爹孃還送他卻開了一年蒙,這已經是非常開明瞭不起的父母了。
但阿咩的娘覺得對不起孩子,正是因為劉大嬸說江家有孩子在東澤私塾唸書,她才將原本要去布店裡做學徒的阿咩送來了江家。
據說是希望,閒暇時,阿咩能跟著繼續認幾個字,讀幾句書,懂些道理,這樣以後再去做學徒,也能多幾分機會到掌櫃的青眼。
江寒不知道阿咩的娘這種想法對不對,因為去布店做學徒,對一個將近十歲的窮人家孩子來說,其實是一條非常好的路。
但阿咩來了,對她來說是件好事,既解決了某些她不便照顧的尷尬場景,還意外避免了她爹養傷期間可能出現的抑鬱。
對於一個內裡有些乾坤的男人來說,死並不可怕,可怕的是變成一個無用的廢人。
這從江家的攤子支起來前後,江老爹的精神面貌截然不同,便能看出來了。
這種心理狀況對江寒來說並不陌生,在田徑隊,她見過很多因傷而頹,找不到人生方向,渾渾噩噩自暴自棄的優秀運動員。
江老爹的心理危機比之更甚。
他本已重新找到了精神寄託,可眨眼間卻又被毀於一旦,成了躺在床上連動都不能亂動都廢人,事發當時可能表現不明顯,可江寒最怕的就是漫長的養傷過程中,總有一天他會崩潰。
而這危機,意外地被阿咩的到來消解了。
除了跟著江老爹認字,阿咩每天都會早早起來,將正屋和院子打掃乾淨,喂完他喜歡的那兩頭關在後院的山羊,然後便坐在靠西廂那邊的屋簷下,託著腮聽小安晨讀。
幾次之後,小安也被他眼中的渴望感動,於是每天都會在晨讀完畢之後,趁著吃飯的空隙,教他一些東西。
兩個年齡相仿的孩子,頭碰頭地在一起讀書的樣子,倒成了江家院子裡的一道溫馨的風景。
這日,阿咩做完事後,卻沒待在屋簷下。
江寒端著月餅胚子出來時,見他坐在烤爐邊用樹枝在地上寫字,便笑道:“今天怎麼不去聽小安讀書了?”
阿咩頓住動作,抬起頭來靦腆地看了看江寒,道:“他在寫福字,我來幫忙燒火。你們都在忙著掙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