罵:“狗咬呂洞賓,不要幫忙,幹嘛遞話柄,問‘你笑甚’?”
呂同也是這樣想的。
他歪在巡檢司內院的書房榻上,腳搭在杌凳上,斜眼瞅著沈大人,語帶戲謔地說道:“你說你,說就說吧,非要問那江小二‘你笑甚’!他就像串炮仗,給他遞個火,不噼裡啪啦地響上一陣是不會停的!”
沈大人冷瞥他一眼,又無聲地移開了視線。
他哪知自己當時為何會腦子抽風?
他心裡還懊恨不已呢!
就是覺得她笑得很礙眼。
眼裡又是憐憫又是看笑話……
他需要她憐憫嗎?
不過小事一樁,她就那麼期待看他笑話?
還有這該死的呂元逸,竟還與她一起笑!
笑笑笑,笑得一臉蠢樣!
思緒紛擾到這裡,他突然“嗖”地一下站起身來,冷冷說道:“我去見黃三,該解決他的事了!”
“我跟你一起……”話到一半,呂同望著自己的腳,又認命地往榻上一歪,揮揮手,嘮叨出一長串:“早去早回!讓小松或者初一與你一起,別走上面了,從城外去吧!”
沈大人賞了他一個冷冷的鼻音,兀自出了書房。
……
看守黃三的兩位巡檢弓兵正百無聊賴地捉蚊子,聽到聲響,馬上警醒地迎上去,見到是沈大人又立刻換上了恭敬的態度:“大人,您來了?”
這裡的空氣雖不閉塞,但空間曲折並不利於廢氣排出,內裡瀰漫的氣味比他上次來時更難聞了幾分,尿騷味、泥腥氣、潮氣與隱約的食物餿臭味攪和在一起,乍一進來就燻得他幾欲作嘔。
人不能再關在這裡了,否則不瘋也要病死。
這是沈大人進來後的第一個念頭。
“黃三如何了?”沈大人將火把遞給迎過來的弓兵陳阿水,隨意地問道。
這陳阿水與另一位弓兵丁大路,是與餘東山趙青峰一起被挑選出來的老弓兵,兩人最大的優點就是耐性好,老實聽話卻不木訥,因此才會被調來看守黃三。
“回大人的話,自您上次來看過他之後,他就整日整日地發呆,啥話也不說!”也不知是不是被關傻了。
別說黃三了,就他與丁大路兩人,與世隔絕般地在這地方守了這二十來天,也快憋傻了。
黃三躺在草堆上閉著眼裝睡。
從沈大人一進來他就聽到了聲響,只是他並不想搭理,除了眼皮跳了跳,一直維持著歪躺在草堆上的姿勢一動不動。
他一身的草屑,髻發早就凌亂不堪,一張顴骨突出兩側凹陷的臉在火把的照射下更是蠟黃,乍一看就是一個落魄老頭,哪還有一點叱吒落霞鎮風雲人物的氣勢。
沈大人示意兩個看守避開,找了塊還算乾淨的石頭坐下來,一動不動地盯著黃三爺緊閉的雙眼不發一言,與黃三爺比起了定力。
如此過了約莫半柱香的時間,黃三終於頂不住沈大人威壓越來越盛的冰冷目光,翻了一個身。
“不想知道,外面如何了?”沈大人幽幽開口道。
黃三沒動靜。
“不想知道,黃幫可還在?”
黃三的背僵了僵。
“看來,也不想知道,令郎們如何了?”
黃三終於再也躺不下去了。
他一骨碌就爬了起來,冷厲地說道:“卑鄙小人,你想怎樣?你若動我兒一根毫毛,我必與你拼個你死我活!”他聲音沙啞乾澀,若砂石磨地一般令人非常不舒服。
“呵,黃三爺也是性情中人,看重兒子勝過黃幫……”沈大人輕笑道,“本官對令郎,並無興趣,只是,他二人在本官手上,比在外安全……”
“二人?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