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看孩子的時候,又或是被丈夫說情,要把孩子還給寶桂的時候。
只是到了那個時候,她已經是不能生育,寶桂又生了龍泰生唯一的兒子,她又能怎麼做呢?
司徒盈袖知道薛玉孃的性子,是做不出那等“留子去母”傷陰鷙的事的,所以到最後,不是別人死,就只能她自己死了。
薛玉娘上一世的病,多半就是她自己不想活了……
而看薛玉娘現在的情形,恐怕局已經設下,屠刀已經在她頭上舉起,現在說這些話都晚了,只盼望因為自己突然來了,薛玉娘這一胎能順順當當,自己找機會再提點她幾句,能夠熬過這個坎就好了。
司徒盈袖輕輕咳嗽一聲,不安地低下頭。
謝東籬垂眸想了一想,起身道:“時候不早了,我們也都散了吧。”
司徒盈袖忙對龍老爺子道:“這個寶姑娘衝撞我們大人,先跟我們去一趟,暫且等龍大奶奶生完孩子再說。”
龍老爺子忙點頭:“行,都聽您的。”
龍家大奶奶突然要生孩子,大爺龍泰生趕著去請穩婆和郎中,宴請欽差的筵席便提前結束了。
龍老爺子親自帶著欽差大人一行人去早就安排好的內院祥雲閣落腳。
一般的客人都是在外院客院落腳。
欽差大人當然是不同,肯定要住內院最好的院子。用最好的陳設。
龍家雖然不是大富之家,但是幾輩子積累,鋪陳出來的東西還是很不錯的。
司徒盈袖草草掃了一眼。見裡屋擺的紫檀木嵌螺鈿翠羽千工拔步床,簡直比富貴人家娶媳婦的排場還要大,禁不住噗嗤一下笑出聲。
司徒晨磊聽見姐姐笑出聲了,回頭看了她好幾眼。
在他心裡,這真是開天闢地頭一遭。
以往在家裡,姐姐縱然笑,也只是彎起嘴角無聲地微笑。從沒有像現在這樣敞開了笑。
姐姐高興,他也高興。
司徒晨磊退後兩步,握住姐姐的手。仰頭看著她,笑眯眯不說話,卻把小喵用另一隻胳膊圈在懷裡,抱起來用額頭和它毛茸茸的腦袋頂了頂。
小喵愜意地“喵”了一聲。拱了兩下。從司徒晨磊懷裡掙了出來,輕盈地跳下地,在裡屋翹著尾巴四處巡視了一圈,像是在找地方睡覺。
謝東籬在外間跟龍老爺子說話,剛喝了一回茶,阿順終於辦完縣衙那邊的差事,風風火火地趕了來。
進門就道:“大人!那邊的人都關起來了,請大人發落!”
龍老爺子忙站起來。拱手告辭道:“大人有公事要忙,老朽就不耽擱大人的功夫了。”他心裡實在擔心兒媳婦和兒子那邊的情形。
這個兒媳婦進門五年。今年才生頭一胎,也是他頭一個孫子,怎麼能不著急呢?
謝東籬微笑著頷首道:“龍老爺子請便。”說完又對裡屋沉聲道:“阿四!拿一盒老山參過來,給龍大奶奶送去。”
東元國女人生孩子,只要預備得起,都會備下人參,一吊氣力,二吊小命。
龍老爺子家裡當然早就準備好了,但是欽差大人賜下的又不一樣,忙拱手謝了,打定主意要好好巴結這個年輕的欽差大人。
司徒盈袖在裡屋跟著小喵看了一圈,正尋思要找個什麼由頭去看看正在生產的薛玉娘。
謝東籬一聲吩咐,簡直是雪中送炭,她笑著揚聲應了,但轉頭看見謝東籬那些箱籠包袱,又遲疑起來。——她總不能去翻謝東籬的包袱箱籠吧?
龍老爺子走後,阿順走上前來,臉上兩道臥蠶似的濃眉擰了起來,疑惑問道:“大人,阿四是誰?”
阿四就是司徒盈袖臨時給自己取的小廝名。
她一時著急,就取了司徒的“司”字的發音,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