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還有耍雜技的胡人上臺,踢碗、踢瓶、弄花鼓槌之類的,水鵲趴在窗沿看得正入迷,雪腮壓在手肘上,擠出微微變形的軟肉來。
他眉眼生得好看,靜靜不動時趴在那也自成一番風景。
有人來這邊屏風後找齊朝槿,是之前團扇鋪的老闆,“齊二郎?你也在這看戲呢。”
齊朝槿拱手:“陳老闆,幸會。”
陳老闆笑眯眯的,對他道:“不如同我到三樓坐一會兒,城北書畫鋪的老闆夫人上次買了你畫的團扇,柳老闆見了畫,有意同你結識一番……”
“這可是好機會,放書畫鋪裡買總比放在我家團扇面上賣值錢多了。”
陳老闆暗示他。
再說,轉眼都到了七月半,再過些時日,深秋哪裡還有人買扇子?
齊朝槿望了眼正看得入迷的水鵲。
陳老闆知道他放心不下年紀小一些的表弟,“很快就回來的,人家柳老闆也要看戲,估計今日就先認識認識,改日才同你細說。”
齊朝槿過去同水鵲交待,“我先上三樓,你在這裡看戲,不要亂走,我很快就回來。”
水鵲擺擺手,毫不留戀,“去吧,去吧。”
腳步聲遠去了。
底下的雜耍結束了,換了一批人上臺,是常駐長州縣本地的戲班子。
吹拉彈唱,調絲弄竹。
但水鵲感覺沒剛剛雜耍的吸人眼球。
他站起來想到桌子上斟杯茶喝,一回頭給青龍面具嚇了一跳。
扮演者見他被嚇到了,急忙把臉上忘了取的青龍面具摘下來,笨手笨腳地,摘得又急,甚至連帶著扯斷了一根髮絲。
水鵲之前眼熟的感覺果然沒錯。
青龍覆面下是認識的人。
烏淳粗聲粗氣道,“……是我,不是妖怪。”
他的鷹目牢牢鎖定著眼前的人。
雪白的小臉,剛剛擠壓在手肘上的臉頰肉紅紅粉粉的,留了個印子。
沒瘦。
分明以前還說齊二養不起他,不給他做飯吃。
但烏淳後來左等右等,又是送衣衫又是找到機會送甜水的。
這人都沒有再來他的茅草屋。
那竹籠裡的白毛小畜生都讓他養的胖胖圓圓的了。
半點也指望不上靠它把小郎君吸引過來。
烏淳後來打聽到,水鵲是跟著齊朝槿到書院上課了。
烏淳沒上過學,可能以前上過,他失過憶,自然也不記得了。
他不明白,水鵲怎麼跟著齊二上課也不來找自己?
他夜夜想著那日在亭子裡牽的手,指節軟玉一般白潤。
烏淳有一天從酒樓底下路過,酒樓掛下來的旗幡迎風招展,他抬頭一看,就見到二樓窗邊位子的水鵲,旁邊坐了個青年。
他認識,是縣令家的公子。
烏淳走進酒樓裡,同小二打聽,樓上靠最邊邊窗那個包廂的客人都吃的什麼。
小二眼神怪異地瞅他一眼,想他是從哪裡來的鄉巴佬。
“那間可是崔三公子和他那幾個同窗,家裡都是當官的呢。”小二同他強調,見他木訥的一張臉,沒什麼神色變化的,好像聽不明白一般,
小二撇撇嘴,接著和報菜名似的,報了一連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