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初入宗門,只去讓人量了尺寸,他的新衣服還在趕製,因此身上穿的外衣還是昨日那件灰僕僕的棉布袍。
水鵲緊緊抱住他,因為矮了眀冀一個頭有餘,說話的時候要和人對視就得抬起臉來。
臉頰嫩生生的嬰兒肥,依偎著擠到眀冀手臂上。
他口中咕咕噥噥的,說著什麼不讓眀冀好過,惹到他算眀冀踢到石頭了。
眀冀沒回應,他看了看水鵲烏泱泱的腦袋。
心中方才因為爭執而產生的一點火氣也消散了。
感覺對方黏糊得像是糖葫蘆外面那層亮晶晶的糯米紙。
早課之後帶領晨功的是教習長老的弟子,姓羅,和水鵲的堂兄微生遊意一般大,算起來都是這群小孩的師兄。
羅師兄一過來,見到一群孩子圍在一起,有的案几還在擁擠當中掀翻了,他以為發生了什麼事情,步履匆匆地上前來察看情況。
結果看見兩個小孩好像親親暱暱的,另一個正在試圖分開他們。
羅師兄仔細一看,這番看清楚了。
小宗主扒拉著一個面生的小少年,塗欽午氣急了要扯開他們。
他沒搞懂這群小孩又在玩什麼遊戲。
老鷂叼小雞?
他忽然想起來微生遊意和他閒聊時提起的人物。
一猜測,想必眼前這位灰衣袍的小孩就是眀冀了。
“好了好了。”晨功的時辰到了,羅師兄上前分開他們,“感情再好,等放了課再一起玩?先來練晨功。”
水鵲甩開眀冀的手臂,不服羅師兄的話,小聲反駁:“誰和他感情好啊……”
他的聲音很輕,只有距離近的眀冀聽見了。
羅師兄沒有聽見,把引起聚眾的兩個小孩分開後,再帶領他這群小師弟師妹們到弟子會堂外的空地,“散開,散開,都散出位子來,今日先練站樁功,天字樁,全都擺好架勢來。”
水鵲步子慢慢吞吞的,躲到空地靠近院牆的角落,牆邊種了幾叢毛竹,還有一棵上了年份的軒轅柏,枝繁葉茂。
眀冀想到他昨天早上就是翻牆出去的。
不知怎麼的,神使鬼差,眀冀裝作無意地退到他那邊角落。
塗欽午慢了一步走出弟子會堂,定睛一看自己平時陪在水鵲旁邊的空位都讓人佔了。
羅師兄見他還站在原地,好像沒找到位置一樣,沒管塗欽午的掙扎,直接把人揪著領到了另一邊。
這下離水鵲他們更加遠了,只能在另一邊慪氣。
全是年紀小小的孩子,大多數還在練氣期邊緣徘徊,像眀冀已經練氣中期的是少數。
正因如此,晨功不會過於嚴苛,主要還是以基礎的站樁功為主,使氣血通暢,既練精氣神,又練筋骨肉。
羅師兄一邊盯著他們,一邊提醒:“記得吐納,記得行炁,吹噓呼吸,吐故納新。”
他說的吐納,正是練氣入門的重要一步,要吸進清炁,撥出濁氣,學會把萬物原始之初的炁,吸入體內煉化為自身丹田內的真炁,才能算是正式踏入修真之道。
在場的大多數在這一步都還不穩定。
而對於眀冀來說,他已經十分熟練了,甚至能夠進一步將丹田內的真炁執行督脈,以通經絡。
他堪堪要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