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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客人是上船前花錢是最多的。

他們這一隊進去時,正好另一隊抱著琵琶的伶人出來,全是女性。

龐管事壓著眉頭,“一個伶人也沒留下?一屋子全是斷袖?”

水鵲被夾在人群中推搡進入。

包間內可以說是別有天地。

八仙桌上的食物已經撤下,只剩瓜果酒水,博古架上皆是精美瓷器,楠木床、梨木鐫花椅、香案、圓凳等傢俱一應俱全。

花簾四周垂下,七寶珠翠裝點著。

鴛鴦爐裡飄出小香餅焚燒的悠長香氣。

整個包間佈置得滿目金紅到頹靡。

芙蓉帳,銷金窟。

只是環坐在八仙桌前的客人們面色冷淡,氣質清正,顯得格格不入。

水鵲躲在人群不前不後的位置,藉由縫隙看清楚了。

對面分明是滄海劍宗的那些人,只是和他們一樣做了偽裝,弟子服換下了,估計是今天出去成衣鋪購買的著裝。

各個穿得像是富貴公子,配劍不見了,腰環金玉,然而氣質有些難以與服裝融合。

宗慎一身玄衣,金線刺繡。

目光沉沉,落在眼前的酒水上。

酒盞仍舊滿的,神色冷肅,看得出來滴酒未沾。

龐管事心中生疑,扯著笑試探道:“五位爺,這些都是我們畫舫新來的樂人,個個都是乾淨標緻的,調絃弄管,品竹彈絲都有一手的。”

“爺看那哪些個閤眼緣,先挑了留下,我才敢叫他們剩下的接下來再去別的包間啊。”

他搓著手,諂媚地笑,笑得又假,臉上敷的粉還簌簌掉。

宗慎眉頭鎖得死緊。

他們是奉命來調查傳言中畫屏美人真相的。

避免打草驚蛇,唯有用這種方法。

一旁的弘遠見他臉色太差,用神識傳音勸道:“師兄,我看方才我們將一屋子伶人全趕出去已經讓這管事生疑了。”

“你這回得裝得像一些,讓那管事放心,否則畫屏我們也見不到,白來一趟。”

畫屏是這畫舫最後的重頭戲,需得過了前面的環節,才會粉墨登場。

宗慎的視線掃過那些樂人。

他本就是生人勿近的壓迫氣場,不言不語,眼神不含情緒時就像淬著冰一樣。

新來的樂人年紀都不大,被他一看,背後直冒冷汗,更有甚者,發起抖來。

忽地,宗慎視線一頓。

眼中浮現淡淡的疑惑。

“他。”

宗慎示意。

龐管事很會來事兒,一下子把後面藏著的水鵲揪出來。

又隨手塞了把琵琶給他。

“客人看中了你,還不給展示一下你的本事?”

水鵲和宗慎對上視線,大約能揣測出來他們也和自己一樣,是來追查畫舫真相的。

得配合著作戲。

就是……

水鵲為難地抿起唇。

他也不會彈琵琶呀?

手在上面胡亂地撥弄琵琶弦,樂聲不成曲調,七零八落的。、

彈得好難聽,還滿目無辜地緩緩眨了眨眼。

龐管事被他氣得橫眉立目。

弘遠卻帶頭鼓掌,“好!好聽!”

有他這樣做,其餘的幾個劍宗弟子也跟著鼓掌。

宗慎淡淡出聲,“就他了。”

龐管事掃一圈看他們五個人,“這……其他四位爺呢?”

弘遠說道:“夠了夠了,他彈得好聽,我們都喜歡聽,有他就行了。”

弘遠認出了水鵲,是上午在邸舍見到過的。

龐管事帶領著其餘樂人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