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到水鵲的視線在他紋身上短暫停留。
鍊金術士大喇喇地把衣袖捋上去,他展示給水鵲看,笑容爽朗,“你看,放心,我也不是什麼世俗意義上的正經人。”
即使他長得人模人樣,笑起來露出標準而潔白的八齒,在這樣的情境下,簡直就像一個遊蕩的騙子坦誠地說自己不是好人。
他本來是想讓小巫師相信他們是一類人的,見水鵲緊張得不說話,鍊金術士試圖找出新的話題緩和兩個人之間的氣氛。
“噢,你的尾巴呢?夢魔不是都有小尾巴?”鍊金術士好奇地側身,想要繞過去看水鵲背後,“是藏在你的南瓜褲裡了嗎?”
他的架勢毫不誇張地說,彷彿下一秒會掀開水鵲的斗篷去看看他尾巴到底藏到哪裡去了。
水鵲嚇得狠狠踩了鍊金術士一腳。
他這一下是用了狠勁兒的,鍊金術士吃痛,英挺的五官皺在一起。
沿著馬道上日積月累形成的軌跡,一輛簡樸的馬車駛過來,大約是見到大道上糾纏的兩人,車伕扯緊韁繩,降下馬車的速度。
水鵲趁著這個機會,攔截下馬車,快速的跳上去,對車伕說:“先生,請幫幫我,有個奇怪的異教徒一直糾纏我。”
車伕回頭看了看斗篷披身的水鵲,又看了看另一邊手臂纏繞紋身的鍊金術士,狐疑了一瞬,但由於他還要趕上卡州託城的市集日,於是趕緊揮鞭,馬車疾馳而去。
水鵲坐在馬車上,鬆了一口氣。
車廂內,除了他,只剩下農產品,各種麻袋裝的穀物,堅果、蘋果、梨堆放在角落,顛簸時會骨碌碌地滾到水鵲腳邊。
車伕應該是個手頭勉強算得上是寬裕的自由農民,畢竟能在家中飼養一匹馬還要養護馬車不算容易。
水鵲在卡州託城的廣場下來了,他給了車伕一先令作為感謝。
車伕不敢置信地咬了一口銀幣。
一先令,十二便士,按照物價,在圖瓦大部分城郡都能買得起一頭牛了。
他見著灰撲撲的斗篷走遠了。
關郃對此非常滿意。
不枉他從這個周目一開始,就給水鵲洗腦守護靈很有錢,他想要多少有多少,如果有陌生男人上來搭話,理都不要理,也不能隨便跟那些有錢男人走。
關郃暗自點頭。
當然,他也是看過星網上熱門的幾個育兒經帖子。
要培養孩子的獨立精神。
比如說在孩子的行程上,安排兜售自制的產品。
雖然水鵲做的這個香膏,今天能賣出去估計才一點五便士,但這並不妨礙關郃給了他五十先令去卡州託城上最好的酒館,吃最好的菜餚,甚至還能剩下許多錢來購買煉製下一支魔法藥劑的材料。
市集日非常熱鬧,人群熙熙攘攘,摩肩擦踵,各行各業,穿什麼樣子的都有,這讓水鵲的裝束顯得不那麼奇怪了。
他正在物色合適的客人,需要認真挑選,從服裝、性別、舉止等鑑別誰會為他的香膏付出一點五便士。
前方是香料行會的會館,有一名套著長外褂、衣裝整潔的中年男子,從會館門口趔趄著出來,他壓著圓邊帽,狼狽地躲避著行人好奇窺探的目光。
聲音惡狠狠地罵道:“該死的卡州託香料行會!和卡斯特羅的行會一樣吝嗇,我呸!”
他朝會館吐了一口唾沫,瞥見有人進出會館,又自己踩踏著抹去了唾沫的痕跡。
水鵲好奇地上前,“尊敬的先生?”
男子立刻直起腰背,清了清嗓子,轉過身看到是個灰色斗篷的怪異者,又擺擺手,“我可沒有多餘的善心,一邊去吧,我忙著呢!”
他剛剛足下的動作,使得靴內破了洞的襪子,洞口卡進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