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
壓抑著翻騰上來的怒火,微生樅說道:“放了他,他是無辜的。”
伏斷說話不鹹不淡:“當初你和坎海老不死,正義凜然地追殺我到鬼泣谷崖頂的時候,可不是這個態度。”
正道魁首,偏聽偏信,只因他是天魔之體,還有誣陷他的師父一面之詞,就斷定他是魔修。
滿口大仁大義,鋒銳的劍尖對準他。
他們可曾見過他真的修魔?
可曾見過他傷過一個人?
哪怕被欺辱到不得不拋棄為人的尊嚴,像狗一樣在地上乞食,被交付後背的好兄弟背叛……
少年時期的伏斷也沒有動過傷人的念頭。
他日日忍受靈氣在經脈裡流轉時的刮骨之痛,就是為了提高境界,希冀有一日能夠證道登仙。
結果反而讓自己視作再生父兄的師父倒打一耙,誣告是魔修。
伏斷怎麼可能不憤怒,不怨恨?
他墮魔後,從魔界底層廝殺出一條血路,手中沾了不知道多少魔血。
登上魔尊之位後,第一件事情就是將曾經的師父刺死。
多可笑,他伏斷都是可以止小兒夜啼的大魔頭了,到頭來殺的第一個人,還是當初勾結魔族的師父。
這樣說來,他甚至還為修真界做了一件好事,可以說是除魔衛道了。
伏斷的臉色愈來愈陰沉,眼中猩紅翻滾,“微生樅,想要我放了水鵲,你就前來萬魔窟,求我。”
他一字一頓,字字泣血,“我要你死。”
伏斷的氣勢太可怖,水鵲瑟縮地收回要搶傳音玉符的手。
他也不敢再踩著伏斷的腳了。
嚥了咽口水,眼角餘光當中,就連十二魔將都大氣不敢喘。
儘管如此,水鵲為了微生樅他們的安危,還是在這頭小聲提醒道:“我沒事,你不用過來。”
不知道為什麼,水鵲直覺伏斷並不會傷害他。
但微生樅過來就不一樣了。
修真界之所以和魔族爭鬥不休,卻又無法剷平魔界的原因當中,魔族勢力強大隻是其一,另一個更重要的原因是,魔族可以侵襲修真界,然而正常修真者卻幾乎無法在毫無靈力的魔域多待。
魔域是真正的天棄之地,環境惡劣。
滿目瘡痍,地棘天荊,黑風孽海。
除卻魔族,基本沒有能夠在魔域存活的種族。
故而自洪荒以來,千萬年,修真界與魔界互相視對面為眼中釘、肉中刺,但又涇渭分明,輕易動彈不了對方。
若是微生樅他們誰隻身前往,還沒到萬魔窟,可能就要身負重傷。
微生樅擔憂出聲:“水鵲……”
“我沒事的!”
水鵲擺擺手,重申道。
伏斷幽幽道:“是嗎?”
僵冷的手指,指骨曲起,指腹因而扣住水鵲微燙下頜骨。
抬起來。
伏斷垂下眼,好似像掐蛇七寸那樣鉗制住水鵲,“很心疼微生樅?捨不得他過來?”
雪頸細伶伶,不得已仰起纖細線條。
水鵲怯怯不敢吱聲,小巧喉結控制不住地上下滾動了一次。
伏斷的目光被吸引過去,對玉符另一邊說話時尾音上揚,“他可是好孩子,這麼心疼你,捨不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