袋一歪,大約是會伏在桌上到天亮。
已經遠遠甩在後面的遙遠城堡。
烏鴉驚飛。
月光灑落在二樓末端的小房間,里昂猛地睜眼,頭腦混沌,摸索著到大臥室。
幽綠色的眼睛,瞳孔一縮。
……………
雜戲演員繞過伏倒的學徒們,表情嫌惡,“你們不會叫這幾個蠢貨少喝些酒嗎?不要吐在我的馬車上!”
內部安安靜靜的。
雜戲演員感到不太正常,他猛地扯開簾子。
魔術師坐在木凳上喝酒,他的皮酒袋將近癟了,仍然理智清醒的模樣。
瓦藍色的眼睛向雜戲演員看過來。
雜戲演員卡了一會兒,“呃,你見到魔笛手了嗎?”
魔術師聳聳肩。
雜戲演員狐疑,他大踏步往車廂最裡面走。
紅布簾子一把用力扯開。
“噓。”
魔笛手皺起眉心,厭惡雜戲演員總是魯莽的大幅度動作,他豎起食指抵著唇,示意對方噤聲。
雜戲演員瞪大了眼睛。
長笛隨意丟在地面上,黑髮黑眸的魔笛手抱著貴族小少爺,輕拍哄睡。
臉頰粉粉,面板雪膩,雙眸閉合,穿著深紅色天鵝絨外衣,金絲鑲邊,白色襯裡,袖子綁著重重絲綢蝴蝶結。
怎麼想,對方都不應該出現在這流浪馬戲團的車上。
“該死……”
雜戲演員對著捅婁子的同伴,咬牙切齒。
關郃只是掛了個機回來。
看完彈幕的前因後果。
“天殺的!”他忍不住罵道,額際青筋突顯,“這個黑心肝要把水鵲偷哪去?”
騙氪養崽遊戲裡的崽(6)
荒野裡的馬車道,受到維護的次數屈指可數,路況崎嶇,充當馬伕的學徒被雜戲演員叮嚀囑咐了不能任何碰一滴麥芽酒,他釣著燈籠坐在車廂外,緩緩驅著盲馬。
從多克郡離開後,進入一片深色森林,枝椏岔出來像魔鬼的爪牙,灌木帶裡堆砌著秋天自然掉落的樹枝,學徒需要注意著驅車躲開地面大塊的卵石,避免這木製馬車在道路上顛簸散架,即使他知道有廣大神通的魔術師在,這種事情不會發生。
但免不了臭脾氣的雜戲演員對著他一頓臭罵,尤其是今晚雜戲演員還喝了酒的情況下。
對方一定會氣急敗壞地怒罵——
“你瘋了?!真該叫聖廷的人將你抓起來!”
他震聲怒罵,嗓音像夏日山谷裡爆發的悶雷,充當馬伕的學徒縮了縮脖子,車廂伏在桌上的學徒在睡夢中側了側身。
“安靜。”魔笛手冷冷地盯著雜戲演員,他的眼睛有一瞬間赤紅,輪廓深邃的眼窩,薄唇壓出鋒銳的直線,警告道,“如果你也不能自然入睡的話,我不介意用魔笛砸暈你的腦袋。”
他的聲音壓得很低,絲絲吐信子的毒蛇一般。
雜戲演員看他的眼睛,還是犯怵了,他只能在木凳上坐下來,握拳錘了一下自己的腿。
音量降低了,咒罵:“這是伯爵的孩子,該死,你知道是什麼概念麼?你還嫌我們不夠引起聖廷的注意?”
魔術師撩開簾子進來,斜倚著廂壁,姿態恰意自在,“我猜你在想……去年亞西納城,該讓聖廷的人用白楊木樹樁將他釘死。”
被猜中了想法,雜戲演員訥訥了一會兒沒吭聲。
這個馬戲團的主要成員之間的關係,就和肆意流浪的生活還有岌岌可危、要散架的長車一樣,沒有聖廷宣揚的愛之慾生,只有隨時的恨之慾其死。
“我是純血。”
白楊木樁毫無用處,只有愚昧的聖庭騎士還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