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嚴實實擋住了稀薄日光。
水鵲向他翻了個俏生生的白眼。
“你做什麼呀……”他指著地面,“這條街這麼寬,你就非要擋著我對面了。”
魏琰清咳一聲,撥出的氣體遇上冷風,成了白汽。
這時節已經是過了立冬,十月份了。
重陽後,魏琰來往長州縣和蘇吳府兩地奔波半月有餘,腳不沾地,總算是將私聯大襄的吳王下獄了。
又同梁百戶他們做了整個事件的述職報。
如今方才返回長州縣來,揪住了獨自上街的小郎君。
“我……”上次宴會鬧得不愉快,魏琰啟唇不知道說什麼好,“我叫家僮送給你的物件,你可都收到了?”
水鵲抬眼看他,對方似乎奔波已久,眼底有些青黑,他點頭表示自己都收到了。
“嗯嗯,謝謝你。”
魏琰送了許多在蘇吳府收集的稀奇百怪的物件來,玉器珍珠有,織錦衣物也有,還有什麼乳糖柿膏兒芭蕉乾的小食,零零散散的,每送一些就夾雜了一封信,水鵲數一數,他收到六七封了,這人大概是三日就要給他寫一封信。
開頭先同他道歉,後面說著說著的,便是蘇吳見聞和從前還在北疆時經歷的趣事,絮絮叨叨的,每封信裡要洋洋灑灑地同他寫三大張信紙。
魏琰寒氣初冬裡,還穿得同秋日的裝束沒什麼不同,依舊是一襲玄黑蟒袍,他看水鵲穿的夾襖是自己前頭挑了送的,心中一喜,撓一撓頭,“那……你還生我氣嗎?”
水鵲搖搖頭,“我哪有這麼小氣?”
他比較怕冷,街上寒氣飄飄的,說了兩句話就埋進圍脖裡了。
圍脖用的是魏琰送的裘皮,齊朝槿縫的。
裡頭是兩層衣衫,再穿齊二做的絲綿長袍,仍舊不夠,上半身還要罩一件魏琰送的銀紅色夾襖,襯得肌膚白得要發光。
整個人給溫養著。
泛粉的小臉埋進圍脖裡,眉眼秀氣,玉雪可愛。
魏琰迷得暈頭轉向了去。
勉強回過神來,想起自己是要做什麼的,他從胸口斜襟裡拿出一個物什,躬身要為水鵲掛上。
卻猛然提高聲音,“你——怎的又多了一個荷包?!”
水鵲讓他嚇了一跳。
為什麼魏琰總是咋咋呼呼,大驚小怪的?
小郎君腰間掛了兩個男人縫的荷包,還是一副清清純純的模樣,說道:“是崔三前頭送我的。”
他回憶起來,“說是和錦繡坊的繡工學的,繡了一對鴛鴦兒,諾。”
手從袖中探出來,拈起左邊掛的荷包。
正是繡的鴛鴦戲水。
魏琰拿出來的物件還沒掛上,因為水鵲左一個鴛鴦戲水,右一個喜鵲倚修竹。
他忿忿地說:“你腰上掛兩個荷包,也不嫌沉!”
水鵲不明白他怎麼了,無辜道:“荷包這麼小,我就裝些零散的,輕輕便便,不沉啊。”
魏琰喉嚨一哽,再躬身強行給人掛上了,“多我的一個不多吧。”
水鵲低頭好奇地去看,“你這是繡的什麼?”
“……狸奴啊。”魏琰道,“可愛嗎?我想著你縫的。”
這人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