樅示意水鵲無事。
他屈腰下去撿。
動作頓住,視線落在水鵲坐下來不夠完全遮蓋腳踝的褲腳。
一對叮噹鐲。
因為那鐲子是魔域秘寶,僅憑外觀,誰也猜測不出來有定位追蹤的作用。
微生樅沒想到這一重,即便如此,他仍舊雙目微眯。
水鵲去了魔界一遭,回來腳上就多了對鐲子。
又是叮噹作響的一對。
誰送的,再有就是什麼心思,簡直昭然若揭。
他直起身來,並不聲張,沒有直接逼問水鵲,轉而問:“在魔域可有受委屈?”
水鵲眨了眨眼,“不,沒有,他們要留我當人質,不敢真的傷我的。”
微生樅沉默。
不知道水鵲自己有沒有發覺,在茫然的時候,或是一些要撒謊的場合下,他的眨眼頻次會額外多一些。
水鵲從他的臉色判斷不出來對方的心思。
潦草吃完,撂了筷子,和微生樅吱一聲,就要趕緊躲回臥房裡去。
放心不下。
微生樅在水鵲掩門的前一瞬,探手擋住房門,“我有事情問你。”
水鵲從門後探出半張臉,額頭抵著門,壓出淺紅印子。
他細聲小氣地問:“不能明天再說嗎?”
微生樅仍舊攔著他關門的動作。
水鵲無奈放他進來。
這一下是引狼入室。
他還沒反應過來,眨眼間天翻地覆,視角也成了對準床帳頂的。
水鵲當然不會認為微生樅是擔心他太累了,把他掀倒床上睡個好覺。
他立即很有警戒心地問:“微生樅——!你做什麼?”
雖然伏斷的魔丹在水鵲身體之內最靠近心臟的位置,但是隻有伏斷有意去探聽,才能聽見對面的動靜。
他不是每時每刻都在偷聽,恰恰好此時在聽。
伏斷挑眉。
沒想到水鵲脾氣還挺大,敢直呼生父名諱,和對方叫板?
吵架吧,最好吵架,這樣他就能收留無家可歸的可憐小鳥了。
水鵲用力掙扎,然而微生樅死死桎梏住他的腳,紋絲不動。
布著薄繭的大手,將褲腿順著腳踝推至膝蓋。
薄繭擦過的藕白膚肉,當即就泛起嫩粉色。
微生樅冷然問:“伏斷送你的鐲子?”
他撥弄了一下,叮噹作響。
水鵲拗不過他,連聲承認,“嗯嗯。”
微生樅的臉色徹底沉下來了,“他還對你做了什麼?”
他平素不輕易在水鵲面前黑臉,擔心嚇到水鵲。
說明這一次當真是動怒了。
水鵲嚇得噤聲。
他不說話,微生樅心中火苗竄高,壓抑地問:“你吃他手指了?”
就像傳音玉符裡說的那樣。
哭得很可憐,眼睛紅紅。
小臉流淚溼洇洇,落在鎖骨窩兒裡。
讓大魔頭整個架起來。
足踝玉鐲叮叮噹噹,攪亂的水順下來,將溫潤玉色洇得深深。
微生樅怒不可遏,像是掀煎餅一樣,把水鵲翻過來。
水鵲像離開水的魚兒似的撲騰,掙扎的動作把被子弄得一團糟。
質問:“微生樅!你、你做什麼呀?”
他身後傳來壓抑的回答:“檢查。”
伏斷越聽越不對勁,心音詢問水鵲:“什麼意思?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