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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風從窗外吹入,青銅燈上燭火一搖。

外面池子裡有嘈雜蛙鳴。

室內是安靜的,清涼空氣裡,一隻無形的大手覆在他的腰腹上。

薄薄的白色夏衣清透,一按下來,衣料貼著肌膚,隱約可見微凹陷的粉色肚腹,弧度柔軟。

大手指腹輕點,落在他臍下的位置。

水鵲茫然地低頭看。

監察者問:“知道了嗎?築基,要進到這裡。”

純陰體質的少宗主(7)

眀冀習慣在悟真派西邊一處僻靜的峰頭練劍。

長松修竹,枝葉茂密遮住盛夏過於灼熱的陽光。

臨著一座水堂,後有雜樹,前有一個天然形成的池子,水光晃漾,源頭是遠處飛流直落的瀑布。

水堂是單簷十字坡脊歇山頂的構造,側簷之下還另外搭建有涼棚,夏日溫熱的風從清涼荷池那邊吹過來後,溫度已經由池水降下來了,爽風當即吹得滿室空明。

水鵲往常最喜歡在這邊的涼棚吃西瓜,整個人都懶洋洋地半倚著在逍遙椅上,手上再拿著一把楠竹青篦扇,有一下沒一下地扇涼風。

臉頰會被熱得泛粉,半闔眼好像要睡過去,沒一會兒睫毛顫一顫,就嘟囔著抱怨眀冀怎麼還沒練完劍,趕緊過來幫他扇風,不然叫他要在這夏日裡熱得化了去。

他本來面板就白,好像冬天用雪堆起來的玉人,在夏日裡多曬一會兒日光就要化作水了。

眀冀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移轉到那空無一人的逍遙椅上。

他分了神,手中的劍一滯。

無論如何,劍招再練不下去了。

從一旁的雜樹枝椏上取下懸掛的劍鞘,寒芒收入鞘中。

劍已經不再是小時候用的桃木劍了,是他自從能夠獨立領取功善堂的任務後,攢了半年的靈石,讓人打造的玄鐵劍。

劍名定光。

劍鞘是隨意配的,通體漆黑,樸素到能夠以古拙來形容,與玄鐵製成的劍相配。

唯一稱得上是突兀的,只有劍首繫著的劍穗花花綠綠,做工也相當一般,系得久了,風吹來雨打去,即便再好好愛惜著,劍穗的流蘇也有些毛糙了。

但上面的玉還是好好的。

眀冀垂眼,手掌縷了一縷雜亂的流蘇。

劍穗是水鵲送的。

又想到他了。

眀冀闔眸,吐息再重新睜眼,彷彿這樣就能夠讓雜亂的心緒重新穩定下來。

一個小石頭丟到他腳邊。

砸到漆黑皂靴的布面,反彈後骨碌碌地滾開了。

有人在上方輕聲“哼”了一下,有些生氣似的。

眀冀怔然抬頭望。

水鵲正坐在高高的枝椏上,雙手環臂,居高臨下的,看著他,表情不滿,好像有足夠大的氣性要發。

秀氣的眉都蹙在一起了。

那枝椏很高,他又不扶著樹幹,風一吹簡直就是搖搖欲墜了,看得底下的人著急。

眀冀仰頭嚴肅道:“快下來,莫要坐在樹上,風大危險。”

水鵲不以為意,反問:“你幹什麼這幾天躲著我?”

眀冀沒想到他會問這個,神情一滯,但下一瞬便恢復如常,聲線平直:“我沒有躲著你。”

“快下來。”

眀冀不放心地又重複一遍。

水鵲看了看高度,也有點害怕了。

此時風愈大,樹葉簌簌晃動不止,他抿住唇瓣,中央壓出一道白痕。

猶豫了一會兒,低頭對眀冀道:“那、那你要接住我,要接穩了。”

他說罷,手一撐,就向眀冀的方向下落。

水鵲今日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