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洋。
另外還有兩輛帶棚的馬車,裡面坐的是新娘連枝兒的女性長輩,也是負責過去鋪設新房的人。
張青山一家在大清早就到了,他們請了人看家,一家幾口都來了。張王氏和胡王氏都穿著嶄新的衣裳,坐在前頭一輛馬車裡,她們是給連枝兒鋪設新房最主要的人。
除了這兩位舅媽,連家這邊請來鋪房的人還有春柱媳婦,老黃的媳婦等幾個與連家交好,且父母健在、兒女雙全的媳婦。
迫於規矩的約束,連蔓兒雖然心裡很想跟去,但最後還是隻能留在家裡。好在三十里營子和鎮上離的很近,讓小核桃幾個來回傳遞訊息非常方便。
到晚間,大家吃過了飯,等到安歇的時候,張氏就到西屋來。這是連枝兒出嫁前的最後一個晚上,這一晚,張氏將會陪著連枝兒,並像連枝兒傳授一些為妻為媳之道。
原來連蔓兒和張採雲是和連枝兒睡一個屋的,這一晚,李氏就讓她倆出來,跟她一起睡外間。兩個小姑娘心知肚明,偏笑嘻嘻地賴在裡屋不走,非說要跟張氏和連枝兒擠著睡。連枝兒羞的不行,張氏拿她兩個沒有辦法,最後還是張氏看時辰不早了,笑罵著將兩個小姑娘給趕了出來。
躺進被窩裡,張採雲和連蔓兒都沒有立刻就睡。連枝兒明天就要出嫁,她們也跟著激動的睡不著。張氏在裡間低低的聲音跟連枝兒說話,連蔓兒和張採雲都聽不真切,更聽不見連枝兒的聲音。
張採雲什麼都沒聽見,卻趴在被窩裡悶笑,見連蔓兒不笑,她還伸出手來戳連蔓兒。
連蔓兒沒有笑,她想嘆氣,但又知道,這不是嘆氣的事,而且也沒什麼好嘆氣。連枝兒的這門親事,絕對是門四角俱全、如意的婚事。連蔓兒為連枝兒高興,但又捨不得。
捨不得連枝兒出嫁。
但是,捨不得,也得舍。時光如流水,不會為任何人而停留。小姑娘、小少年有一天都會長大,就如同初夏房簷下那一窩小燕子,兄弟姐妹幾個親親熱熱地擠在一個窩裡,似乎歲月悠長。但是等它們長大了,就得離開。
連蔓兒並沒有發出她的嘆息,張採雲猶自悶笑,只有旁邊睡著的李氏,似乎感受到了連蔓兒的情緒。李氏伸出手來,輕輕地拍著連蔓兒的背。
“捨不得你姐是吧,總有這一天的,是好事。”李氏低低的聲音,“都是這麼過來的,一輩一輩。……你姐嫁的近,以後雖不能像原來似的,也差不多。啥時候想見都能見,姐妹們相互想著,離的遠點也不怕。等你姐給你生個小外甥,你那時候就剩下高興了……”
連蔓兒本有些不捨、離愁,被李氏這麼一說,忍不住就笑了。李氏的話,還有那有節奏的拍打似乎有某種安撫的作用,連蔓兒很快就睡著了。
第二天,一家人都起了一個大早,連蔓兒收拾妥當,略吃了一些東西,就和張採雲、連葉兒一起陪著連枝兒。等到迎親的轎子來了,催妝的樂聲再三響起,連枝兒就哭了,張氏更是又哭又笑。
連蔓兒、張採雲和連葉兒也在旁邊跟著掉眼淚。
濃濃的喜慶與濃濃的離愁,最後還是喜慶蓋過了離愁。連枝兒坐上吳家來迎親的轎子,新郎官吳家興騎著大青騾在前面,後面是五郎和小七,也都騎著大青騾,然後就是裝著細軟嫁妝的四輛大車,請來的班子吹吹打打地,車隊從連家門口出發,經過御賜牌樓前面,拐上了官道,直奔青陽鎮而去。
前面的車馬起動,後面連守信、張氏、連蔓兒,張家眾人,並一眾親朋也紛紛坐上馬車,往青陽鎮來。
吳家大門口早就披紅掛綵,看客們裡三層外三層地圍著,新娘的車隊剛在街口露頭,鞭炮聲就響了起來。
作為新親,連蔓兒一家今天並沒有太多需要操心的。等連枝兒和吳家興在正堂拜過了天地,連蔓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