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程野猛地睜開眼睛。 一股刺痛驚醒了他。 很快,他挺直了背脊。 這不是他家。 出於下意識地反應,他立刻環視周圍,發現一片灰濛濛的。 心臟還在痛,彷彿要撕裂開。 他皺著眉,強忍著疼意,伸出手摸了摸,略帶溼氣的涼意。 現在,他陷入在灰霧之中。 可見範圍極其的低。 這是哪兒? “唰——” 呼啦一下,暖橙色的光亮照射了進來。 眼睛適應了幾秒,發現自己坐在一輛破舊的公交車上。 公交車緩慢而又平穩地向前駛去。 這個公交車已經有些年頭了,是他小時候那會最早出現的一批公交車。 周圍三兩個乘客,都闔著雙眸休息。 整個車廂靜悄悄地。 寂靜得可怕。 程野略微坐直了身子,漫不經心地朝司機的位置看去,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到。 那裡似乎有個黑洞,吞噬了一切。 程野這才注意到,整個車廂裡是沒有燈的,現在的所有光亮來源於窗外的路燈。 昏昏暗暗,時有時無。 他眯起了眼睛,銳利的目光眺望遠處。 似乎,再過一會兒就要進入隧道了。 程野皺起眉頭,準備站起來朝司機走去。 忽地,有人抓住了他的衣袖:“別動,已經死了三個人了。” “死人?”程野微微側頭。 這才發現自己身邊蜷縮著一個孩子,看上去年紀很小,約莫七八歲的樣子,臉上髒兮兮的,一雙眸子倒是明亮得很。 小孩聲音清澈,還帶著一股奶味:“這是死亡公交,每個月會出現一次,所有上車的人都是按一定規律坐的,亂動就是必死。” 程野沒有做聲,似乎在想什麼。 小孩的手依舊拽緊了他的衣袖,在沒得到肯定答覆前,他並不準備放手。 “既然你知道必死條件,其他人怎麼死的?” “呵。”小孩冷笑了一聲:“那是他們蠢。” 程野眨了下眼睛。 這小孩只勸阻了他的異動,其他人並沒有得到他的提醒。 小孩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冷冷地說:“不用感謝我,其實你死了我還能發現更多的規律,可惜咱倆是坐在一起的,我怕你連累到我。” 程野笑了。 看來之前就有坐在一起的兩個人,因為其中一個人亂動連累了鄰座人的事。 程野整個人向後仰去,異常放鬆,漫不經心地打量起四周。 公交車車內雖然破敗,但是卻十分乾淨。 看上去並不像死過人。 地面上也沒有血跡。 小孩見程野沒有亂動,還開始打量著車廂環境,便麻利地鬆開了手指,側過臉看向車窗外。 窗外的燈光稀稀落落的,有些路燈已經壞了,偶爾撕拉一下發出火光。 光亮只夠看見這條公路上的樣貌,再往遠一些望去,是漫天遍野的漆黑,濃郁的未知似乎吞噬了一切光亮。 讓人不禁有毛骨悚然之感。 程野若有所思。 這小孩在撒謊?並沒有人死亡? 他對自己另有所圖? 可—— 若是這小孩沒有撒謊,那血跡都去哪裡了?還是因為這車有自動清潔能力? 思索至此。 程野乾淨利落從腰間抽出一把小刀,刀的尾部模糊地刻著一個字。 下一秒,鮮血四濺。 程野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給自己手臂紮了一刀。 血跡噴射在周圍。 座椅上,地上,到處都是。 連他的白襯衫也都沾滿了刺眼的紅。 程野似乎感覺不到痛,他認真地盯著血跡。 周圍的乘客似乎感覺不到所發生的一切。 小孩冷漠地看著,陡然開口:“別白費力氣了,這條路要開一夜,每隔十分鐘就進一次隧道,隧道全程漆黑,也是十分鐘。這十分鐘內,你什麼都看不見,待有光亮的時候,車廂就完成了自我清潔。” “你為什麼這麼清楚?” 倏忽間,程野將小刀抵在了小孩稚嫩的脖頸處,一字一頓地問道。 小孩臉上絲毫沒有慌亂,他用比程野更陰沉的聲音說道:“你最好放開我,魚死網破,我不一定會死,但你,可不一定。” 月光慘白。 淡淡的光輝灑在孩子身上。 迎面的碎髮沾染著幾縷破碎的光影。 亮得可怕。 孩子雙眸鎮定自若,甚至帶著幾分兇狠。 程野笑了笑。 看著面前如同野獸一般隨時會衝上來的孩子,似乎身體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