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發出去也有些時日了,大概什麼時候能收到回信?”
陸緘算了算,道:“快了。”
陸建中欲言又止,欲言又止,陸建新都替他著急了,他方才道:“大哥,若是真的……你和大嫂不會怪我吧?這錢還是大嫂的零花錢。”他也有了不好的預感,與其過後被林玉珍指責,不如現在逼著陸建新先表態。
陸建新還沒說話呢,裡頭林玉珍就不高興了,貼著林謹容的耳朵小聲道:“看看,那會兒苦勸,這會兒到來撇清了。”
林謹容扯扯嘴角;安慰林玉珍:“只是說萬一嘛。”
只見外間陸建新沉默片刻,裝似不在意地道:“沒事兒,願賭服輸,這錢雖是你大嫂的零花錢,但當初也是說清楚的,做生意有賠有賺,即便這次賠了,下次說不定也就回來了。是不是這個理?”雖則當初是陸建中勸著他入的,但也沒拿刀子架在他脖子上逼他,他倒也沒理由來怪陸建中。
陸建中就鬆了口氣,撿些家常的話來說:“大哥,我們一起去看看老三吧,他那個病也奇了,反反覆覆的,要是不成還得另外找個好大夫來瞧瞧。總這樣拖著不是法子。”
陸建新此時很熱衷於表現兄友弟恭,立時贊同。
待他幾人去了,林玉珍板著臉命芳齡:“把簾子打起來透透氣!”她對陸建中已然是厭惡到了極點,凡是陸建中呆過的房間,她就覺著有股難聞的味兒。
芳齡匆忙做了,林玉珍看了眼身邊的扇子,荷姨娘忙搶在小星前頭拿起扇子討好地給她搧著,軟語勸道:“太太,外頭春光正好,風和日麗的,何不領了二奶奶和孫少爺一起外頭遊遊散散心?”
毅郎才一聽說,立刻就邁動短胖腿朝外頭跑:“遊園子!”
林玉珍給他逗笑了,便吩咐林謹容:“走罷。和我說說你們諸師母提倡的那個義莊。”想了想,“咱們不如去看看老太太,也教教毅郎什麼是孝道。”
所謂言傳身教,就是這樣。林謹容當然不反對,婆媳二人邊走邊說,往榮景居跑了一趟。
陸老太太並不肯多留她們,先表示自己一切安好,再抱著毅郎說了幾句話,便要逐客。眾人習以為常,也不生氣,行禮告退出來,就見芳竹早在外頭候著了,見她們出來,立即上前行禮,小聲道:“華亭縣那邊傳來訊息了!”
林玉珍立時緊張起來:“怎麼說?”
芳竹為難地看向林謹容,林謹容朝她微微頷首,反正總不能一直瞞著的,該說便要說,只林謹容記得當年林玉珍乍聞噩耗,差點沒暈死過去,所以搶前一步扶住了林玉珍。
芳竹低聲道:“出去的十六艘船,只回來六艘。說是遇到了大風暴。”
林玉珍聽了,緩了緩神色,攥著帕子抵著心口,笑得比哭還難看:“那還好,總歸是回來六艘,不是血本無歸。”又求證似的問林謹容:“我聽說你早前做寶貨生意,可以賺幾倍的差價,是吧?”這樣一算,興許還可以勉強持平,只要本錢能拿回來,下次還能東山再起。
林謹容點點頭:“是這樣,但那是從前,還未設定市舶司的時候。現在利潤沒從前厚了。”
芳竹不忍心地哭喪著臉喊了一聲:“太太!”
林玉珍的笑容一點一點地僵硬下來,聲音也冷厲起來:“怎麼?”
芳竹把心一橫,道:“剩下的六艘船給人盯上了!已然閱實進了港,也抽分發給公憑,准許銷往其他地方啦,可後頭卻突然又說裡頭夾帶了女口,還私藏了禁榷物!現在船全被扣了!梅家的大管事、發給公憑的幾個官兒,全都下了大獄!還有死了船丁的人家也在鬧事,要賠錢呢。”
林玉珍雖不懂得什麼閱實、抽分,卻曉得事情是不妙了!頓時頭昏腦脹,站立不穩。林謹容趕緊扶住她,緊緊掐著她的脈門低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