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恆霜莞爾,“他還小。你剛才還說孩子小時候看不出來什麼的,怎麼馬上就對陽哥兒有了偏見?”
“不是我有偏見。你知道,我這些天帶他們習練騎射。陽哥兒這小子還不能騎馬。也不想看哥哥姐姐騎。就動壞心思,拿了刺牡裡去扎馬的腿和屁股,差一點把看馬的下人嚇瘋了……”蕭士及又笑又嘆,不斷搖頭。
“啊?!”杜恆霜很是驚訝。也跟著笑:“這小子,真是三天不打,就上房揭瓦。”
屋門外,陽哥兒正搖搖擺擺跑過來,在門口聽見爹孃在說他的“壞話”,哇地一聲大哭起來,衝到屋子裡,抱著杜恆霜的腿乾嚎不已。
杜恆霜撫額。——這個孩子,完全是個小魔星啊!
……
安國公府裡。諸素素已經從床上起來了,去浴房泡了熱水澡出來,坐在妝臺前跟安子常說話。
安子常這一陣子早出晚歸,甚至經常深夜不歸,諸素素已經覺得有些異樣了。
當然。她也沒覺得安子常又去找女人去了。安子常每天回來見她一次,整個人疲憊得很。
再加上府裡近來噤若寒蟬的氣氛,諸素素覺得,大概是出了大事了。
杜恆霜剛把杜恆雪接了回去,應該不是杜家出了事吧?
只要不是杜恆霜他們,諸素素就懶得操心。
不過看著安子常今天回來得早,過來看孩子,就跟他閒話起來。
“最近怎麼啦?你好像忙得很?”諸素素一邊梳頭,一邊問道。
安子常抱著兒子在屋裡踱步,聞言算了算天數,知道諸素素的月子快坐完了,而且諸素素這個月子,還是說了實話,“長安最近發生了大事。”
“什麼大事?”諸素素把頭髮綰了個髻,又去拿自己做的護膚膏往臉上抹。
“……毅親王奪宮,太子和齊王都被殺了。”安子常輕描淡寫地道。
諸素素卻聽得手一抖,裝著護膚膏的玉瓶在地上跌得粉碎,“什麼?”她霍然轉身,“宮變?!你是說,現在皇子只剩下毅親王?!”
“不能再叫毅親王了,他已經是太子,陛下在長生殿‘養病’,現在是新太子監國。”
諸素素長長地出了一口氣,笑道:“嚇死我了,真是太好了。”
安子常無語。嚇死她,還好?——這女人的腦子就不能用常理揣度。
不過,諸素素沒有大驚小怪地跳起來指責毅親王“不忠不孝、不仁不義”,又讓安子常很是安心,也覺得跟她能說說外面的事。她既不迂腐,也不愚昧,是個可談之人,而且往往有新奇的觀點,經常讓安子常開懷大笑。
“何止呢,你想不想知道,是誰射殺了太子和崔良娣?”安子常將已經睡熟了的兒子放到搖床裡面,來到諸素素身後,扶著她的肩膀問道。
諸素素搖搖頭,“我怎會知道?難道是毅親王親自動手?”
“當然不是。”安子常大笑,“是霜兒。她一箭貫穿兩個人,實在是了不得。”
諸素素心了一沉,臉上怒氣勃發,“霜兒?她又去插手了?這種事,動輒門傾族滅,她是腦子進水了嗎?”
安子常窒了窒,想起來諸素素還不知道在宮裡之前發生的事兒,就從頭到尾給她說了一遍。
從穆貴妃、崔五郎被殺,到太子和崔良娣藉機要殺蕭士及和杜恆霜,還有太子急不可耐,想提前登位的事,都一一說了出來。
諸素素的嘴越張越大,到最後,真的能放下一個雞蛋了。
安子常忍不住用手將她的嘴捏合在一起,調笑道:“夫人,你是不是餓了?為夫去給做個煮雞蛋如何?”
“切,一個雞蛋就想打發我!”諸素素打掉他的手,揉了揉自己的唇,想到杜恆霜這些天的經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