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葬身之地了。這傢伙還能混到現在,似乎混得還算不錯,可見腹黑二字定是不少,一個這樣的人立起這麼大一座牌坊,徐謙若是真信,那才是見鬼了。
可若不是因為如此,又是為什麼呢?
徐謙無論如何都想不到,既然想不通,那麼只能不去想。對他來說,明日的廷議才是大事,至於這李時是好是壞,是大明朝稀罕的‘正直’人士還是個王八蛋,似乎都和他沒有多少關係。
他嘻嘻哈哈地奉承了李時幾句,無非是說:“大人所為實在令下官佩服。”
李時自然心滿意足,二人回到待詔房,便各自做事去了。
只是李時這麼一下,實在讓毛紀氣得不輕。他原本是希望買個保險,索性剝除掉徐謙在廷議中的發言權,可哪裡想到半途被李時坑了。想那李時平日裡對他低眉順眼,半天蹦不出個屁來的樣子。毛紀就覺得既可惡又義憤填膺,這個人………怎麼能壞到這個地步!最重要的是,此人以前對自己那般諂媚。怎麼今日就變了一個嘴臉?
他也想不通,不過他和徐謙不同。徐謙想不通就不會去想,可是毛紀想不通。那就打算動手了。
要動手就必須透過吏部,想法子把李時調到南京去,而要經過吏部終究繞不開楊廷和,他見楊廷和默不作聲,冷笑連連地道:“楊公,想不到連李時也被人收買了。”
收買二字咬得很重,顯然是希望引起楊廷和的注意。
楊廷和若有所思,搖頭道:“這個李時,老夫知道他,他絕不是個剛直之人,老夫記得,他從前考的是二甲十三名,按理呢,是不能入翰林的,應當送去各部觀政,可是此人卻是藉口說自己精讀《性善論》,三天兩頭去拜訪當時的吏部尚書王鰲,王鰲使了關係,才將他安排進了翰林院。”
《性善論》乃是王鰲的大作,便是王陽明也對其很是推崇,新學從某種意義來說吸取了很多王鰲學說中的一些理論。這王鰲在學術上也算是開宗立派的人物。
楊廷和說出這番話,可見他對李時的印象很壞,這個人可以為了仕途不擇手段,王鰲在位的時候,他大力提倡《性善論》,等到王鰲致士,他又突然轉為理學,別人是用銀錢賄買升官,而此人則是投其所好,其實和賄買沒有什麼分別。
楊廷和素來對這個人很是冷淡,他主持吏部之後,對李時拋來的橄欖枝無動於衷,若不是此人資歷很深,只怕早就將他一腳踹開了。可是現在,這個人居然膽敢得罪毛紀,這就有點讓人摸不透了。
最後,楊廷和嘆口氣,道:“此人不是善類,要小心提防他,或許這個人有什麼圖謀也是未必。維之,要小心了。”
楊廷和的話裡頭並沒有收拾李時的意思,不過很明顯,相對徐謙,楊廷和更忌憚李時,只是楊廷和這樣的人終究還是有一絲好奇心,想要知道這李時到底搞什麼名堂,正是這個念頭,讓他暫時收起了殺念,且看看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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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大清早,嘉靖三更時就已經起來了,他近來心思不寧,自從蔣冕完蛋,現在宮裡所做的無非就是什麼時候批准蔣冕致士,嘉靖的疑心已經日漸加劇,堂堂大學士說完蛋就完蛋,他這個天子亦是感到了危機。
越是如此,嘉靖就越是希望藉此攬權。
如何攬權呢?他必須得有個名目,這個名目就是平倭,唯有他親自主持平倭才可以藉機染指朝政,主持大局。當然,想要繞開吏部染指是不可能的,可是某種意義來說,他多少有了說話的餘地,不再是天子說一句,大臣們反駁一句,這個事不能做,那個事也是不能。
若是不能邁開這一步,所謂天子君臨天下就是個空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