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還不服:「霍南笙還打我了,她拿床頭的紙巾盒砸我!哥,你怎麼不讓她也跟著我跪?」
霍以南冷漠地睨了他一眼,淡淡地甩了句粵語。
霍南笙聽見了。
她低頭,藏住嘴角的笑。
哥哥竟然也會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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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此類的特殊對待,數不勝數。
霍南笙沒想到,這種特殊對待,發生在了她和李夕霧身上。
她沒和李夕霧說明真相,畢竟李夕霧最心愛的遊輪被沒收了,正在氣頭上。她怕她說了之後,火上澆油。
「……對了,你下個月十九號畢業典禮是嗎?」李夕霧前言不搭後語,猝不及防地轉移了話題。
「嗯,你怎麼知道?」
「大哥把邀請函給我了。」
學校在一個月前就給學生發了通知,部分學生如果想要邀請家長參加畢業典禮,可以和學校申請,學校會給予電子檔邀請函。電子檔邀請函可以經由印表機列印出來。
霍南笙當然也希望家裡人來參加她的畢業典禮,但是七月十九號,南城估摸著入伏了。
南城進入三伏天,意味著母親又要去寺廟禪修兩個月,雷打不動。父親沒法出國,所以她只能把邀請函,透過郵箱轉發給了霍以南。
昨天見面時,霍以南對此隻字不提,霍南笙以為他沒看到,或者是忘了這件事。
霍南笙:「哥哥他,還說些什麼了?」
李夕霧:「他說他不一定有時間過去,讓我務必到場。」
沉默。
過了半晌,李夕霧察覺到不對:「他沒有和你說過嗎?」
霍南笙雲淡風輕的口吻:「可能是忘了和我說吧。」
由於霍以南的所作所為太過惡劣,失去遊輪的痛刻骨銘心,李夕霧涼颼颼地說:「應該不是忘了,他就是覺得作為哥哥不能出席妹妹的畢業典禮,萬分羞愧,無顏面對你。」
「……」
霍南笙胸口起伏,笑了笑:「希望如此。」
電話結束通話。
手機螢幕漸黑,映照出她的強顏歡笑。
霍南笙笑的臉部肌肉都是木的,麻的。
她深吸一口氣,再度拿起手機,想要給霍以南打電話,可她沒有質問他的膽子。隔著電話,聽著他的聲音,她無法爭辯,也難以言齒自己的失落。
所以換成給他發訊息。
霍南笙:【哥哥,你不出席我的畢業典禮嗎?】
霍以南公務繁忙,有三臺手機,三臺手機均由他的特助保管。
霍南笙沒奢望霍以南第一時間回她訊息,發完後,她把手機聲音開到最響,換了套衣服,走到餐廳。保姆每天中午和晚上過來,收拾房間,準備餐食。
晚餐已經準備好,三菜一湯。
餐盤很大,裝著的餐食不過口的容量。夠她吃飽,不浪費。
用餐到一半,手機響了。
來自霍以南的電話。
遲疑幾秒,她接了起來:「哥哥。」
電流陣陣,霍以南的音調清潤,音色很沉,好似眼前的空氣,看得見卻摸不著。
「李夕霧出席你的畢業典禮,不開心嗎?」
霍南笙起身走到了陽臺,暮色不知何時被月色取代。城市建築交織而成的鋼鐵森林裡,她是形單影隻的動物。
她抿了抿唇,「沒有,只是……你怎麼沒有提前和我說一聲?」
「因為我暫時也不確定我有沒有時間,」霍以南說,「所以想著先不告訴你。」
「那為什麼要讓表姐過來?」
「如果我不去的話,我希望,最起碼,你身邊會有家人陪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