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老夫用得著向你解釋嗎?”
張永年當然不會相信王錫爵的話,但也知道此時火候差不多了,再過的話就真怕王錫爵會惱羞成怒了:“首輔原來是存的這個心思!可首輔想過沒有,萬一到時萬歲爺不聽你的呢?或者再拖延的時間長久一點,該怎麼辦?”
搖了搖頭,張永年一幅推心置腹的樣子:“說句不太中聽的話,首輔還能在朝多少年?如果你在朝期間不能如願冊立,那麼在封王已即成事實,而你又去位之後,待別人上位操持此事,卻已是很難更改。如此一來,一切的罪名,將全部都會推脫給你,讓你一人承擔!”
看了一眼深思的王錫爵,張永年湊近了一些,壓低聲音說道:“此不獨在社稷之憂,亦公子孫之禍也!皇長子假如日後上位,會輕易放過在他看來當初故意打壓他的人嗎?就算不會採取極端之法,但後世子孫,再想進入朝廷為官,則無異於痴人說夢焉!”
王錫爵皺著眉頭端起了茶杯又放下:“老夫當時曾在草擬‘三王並封’的詔書之時,同時草擬了另一份為皇長子計的草詔,還上疏於皇上一份奏摺,將來一定能夠證明老夫的真實本意。”
“呵呵,首輔,難道糊塗了不成,你的奏章外廷有誰人知曉?就算你說出去,別人會信嗎?將來誰又會把你的密奏公佈於眾為你釋疑?皇長子若登大寶,你認為他會為你這個讓他難堪的臣子而公佈你上的密摺嗎?”張永年輕輕搖了搖頭,提醒道。
王錫爵站了起來,揹著雙手在客廳裡踱步思考著張永年的話。張永年只是輕笑著品茶,並沒有出聲打擾王錫爵,他相信以王錫爵的智慧,不會分析不出事情的利弊,目前只是因為某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而難以決斷罷了。
王錫爵就這樣走了有一盞茶的時間,然後大步走回座位,重新落座後端起茶杯一飲而盡,像是舒了口氣般:“老夫明日便面見皇上,死諫也要讓皇上追回詔書!”
張永年又呵呵的笑了起來,待引起了王錫爵的注意,才說道:“首輔,即便是你讓皇上追回了詔書,也只是彌補了之前的錯誤罷了,難道群臣會因為皇上追回詔書而改變對你的看法嗎?別忘了‘三王並封’的主意可是你提出來的。如果僅僅如此,不用雜家前來提醒,首輔肯定最後也會這麼做的。”
王錫爵心中一動,親自走過去給張永年的茶杯裡續滿了茶水,也顧不得失宜了,為了“三王並封”的事,他今天被鬧騰的早就失去了方寸。
“張公公,咱們俱是太倉人,難得在京城遇到太倉老鄉,也就不說外話了,總之今後咱們多走動走動。嗯,公公有什麼見解只管道來,老夫洗耳恭聽。”王錫爵走回座位後,衝張永年拱了拱手。
張永年趕緊拱手回禮:“首輔說的是,在京城遇到個太倉人實屬不易,今後雜家思鄉了,便到首輔這裡來絮叨絮叨。要說見解,雜家思來想去,倒是想到了一個。首輔,你說目前在朝廷做出什麼事能讓群臣欽佩和歎服?”
“能讓群臣都欽佩和歎服?也只有…立儲?”
“當然,這是一件!但是這件難度太大,想來如果能夠輕易做到,我大明早就有儲君了。”張永年搖搖頭,輕聲說道。
王錫爵鬆了口氣,如果張永年真說出的是立儲之事,那麼這個老鄉也就不太值得深交了。
“難道還有另外的事情可以?”
張永年笑著點了點頭:“皇長子年紀大了,眼瞅著就要成年了,想來即便是萬歲爺再怎麼壓制,這出閣讀書也就是這幾年的事情。可是,群臣為了皇長子出閣讀書也著實費了不少力氣,卻一直未得如願。如果首輔能把這件不算太難的事情辦成了,群臣恐怕不僅不會再埋怨首輔,反而到時會對首輔稱讚和傳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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