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佑眼神越發冷冽,頭一抬就要發作,身邊的人比他更快,“婆婆的意思是,妾室犯了錯,這錯該由媳婦來承擔?”
屋裡更靜,祁武氏粗重的呼吸聲落在別人眼裡,生生多出了幾絲可憐的意味來。
看樣子今日不止祁大公子要發威,就連向來謹守本份的少夫人也忍無可忍了。
這時候大家才想起來,華氏可不是世家小姐,別因為人家懂禮懂節就真將人當成軟柿子捏了。
她就算沒有學到父兄的一身好本事,見識膽色也絕不會是她們這些內宅中長大的女人可比的。
恐怕,人家自從進祁家門就藏了不少拙。
偏生有人好好的日子不過要去惹翻她。
祁沈氏捏著帕子擦了擦嘴,遮掩住嘴角勾起的笑意。
她早就說過華氏不是好欺的。
祁武氏面對兒子時會退讓,在媳婦面前別的記不住,唯獨不會忘了要守住她最後的威嚴,看到非但不像平時一樣服軟,反而頂撞她的話,火氣更是噌噌噌的往上冒,指著她的鼻子就罵,“強詞奪理,沒管教好妾室本就是你的錯,錯不該由你來擔?”
華如初臉上再也沒有了笑意,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的老太爺靜靜站立在那裡,彷彿又看到了面對皇上時孫媳婦身上那種鏗鏘的勁頭。
“綠柳,段氏,吳氏是夫君的三房侍妾,在我孃家來人時打了我孃家的臉不說,還讓祁家站在了理虧的一方,敢問婆婆,這般沒規沒矩,該不該罰?吳氏自願接受千兩銀離開祁府,這與我何干?剩餘兩人若是守好了規矩,又豈會再被夫君發落?綠柳破了夫君的禁令離了院子是因為您的召見,夫君說話算話,將人趕出祁府,這又與我何干?我入祁家門半年,和夫君分離的日子卻要超過半數,這便是我的錯?娘要因為這個原因塞人進來,我留下了,將她遣送回去給您的是夫君,這便成了我容不得人?被陶側妃禁足將近三月,我又如何去管教侍妾?這便成了能休我的理由?”
祁武氏被前面的一番質問逼得啞口無言,駁無可駁,可最後的幾句話卻讓她找著反擊的由頭了,“你還好意思說被陶側妃禁足?陶側妃名滿太原,從未聽說過她厭惡一個人至要她閉院自省的地步,你不好好自省也就罷了,還敢拿這個來當成你懈怠的理由?二皇子寵愛陶側妃人盡皆知,你就不怕得罪了陶側妃會給祁家招來禍事嗎?”
“祁府不是和太子一條船嗎?”華如初一句理所當然的反問在平靜的水面上激起波瀾。
一時沒想到的人恍然,可不是嘛,祁府是鐵板釘釘的太。子。黨,二皇子的人找祁家人的麻煩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就是不得罪陶側妃,她還能給祁家帶來好處?
陶側妃和華氏過不去根本不需要任何理由,說不定就是專門來打祁府臉面的。
說穿了,華氏這是被牽連的,何來錯?
老太太原本早就打算強硬制止,可自從華如初挺直了腰板說話後,她乾脆選擇了旁觀。
她也想看看被老太爺看好,被佑兒護著的人有幾分本事。
聽到這裡她完全明白了,這個向來對誰都面帶三分笑,看著好說話得不得了的孫媳婦怕是藏了不少拙。
至於大兒媳婦,她已經不想說什麼了,這段時間的提點她一句都沒有聽進去,反倒更加變本加厲了。
才進門的時候明明看著很不錯,怎麼現在就變成這樣了呢?
婆媳對立至此,母子嚴重失和,她還想如何?
祁武氏此時完全清醒下來,在她心裡,被陶側妃禁足就是最好拿出來羞辱華氏的事,可她一直都忘了,祁家,和二皇子從來主就不是一路人,就算得罪了又如何?
那她現在…
抬眼看向夫君,祁中然看都沒看她,自顧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