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一瞥老者,心有餘愧,乍望威儀,不由自主地,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恭叫道;“師叔祖……”
底下的話竟然說不出來,這時其餘三子以及崆峒派上下弟子,全都跪在地上,低頭不敢正視。
老者睹狀,心中一酸,挾起地下昏了過去的靈真生,一聲:“老夫去矣!望爾等好自為之!”
話落又是一聲長嘯,跪在地上的人聞嘯抬頭看時,地上業已消失了淨善長老的身影,再詳細注視,連靈真生也消失在眾人面前。
淨善長老走後,病書生重擔已卸,掌門人靈真生業已被淨善帶走,銀釣等七式秘笈,也由淨善帶去,此地事了,留此無益,遂向崆峒四子道:
“令師叔悟真現尚被關在牢裡,願你們今後為重振崆峒聲威而努力,不可重蹈覆轍,貽害江湖,目前在座諸人中,有犯案累累,為非作歹者,羅某是既往不咎,但是,今後如果被我發現違法行為,到時就別怪羅某不講情理了。”
說著頓了一下,指著純悟子說道:“在令師叔療傷期間,暫時由你代理掌門,唯不準再為邪惡。”
羅俊峰說這話似乎稍嫌過份了些,一個年僅十七八歲的少年,竟老氣橫秋地教訓起別人來,情理上太說不過去,不過,因是奉命行事,又當別論。
純悟子受教之後,連忙起身,向在座崆峒弟子發言,道:“這裡無事,諸位請返回崗位吧。”
說畢轉臉抱拳一拱,向赤面鬼卓三亞說道:“煩請回命貴幫主,今日之事前輩亦在場目睹,崆峒派入飛龍幫之事,已經不可能了,薛前輩之死,謹在此致最高的歉意,此地已無事了,各位請回。”
純悟子不愧為四子之長,談吐舉止非常合禮得體,一方面拒絕入幫,再方面又不願得罪他們,羅俊峰一旁靜聽,暗暗欽佩不已。
這時,沙漠飛雕姬人慶,說道:“姓羅的小子,群英樓畏首畏尾,今日耀武揚威,原來是仗了那個老不死的勢,別人服你,大爺可要領教一下名震江湖的空空拳法。”
羅俊峰一看姬人慶指名叫戰,馬上聯想到群英樓那段往事,那時他忍受了譏嘲,以及內心的痛苦,有若被困淺水蛤戲的龍,處處需人保護,就連十歲小孩,都可以戲弄他,那種滋味,如今回味起來,臉上也不由自主地泛起一層羞暉。
姬人慶當時那種狂妄的態度,追魂鬼賈筠的侮辱,銀月師太的救援,一幕幕湧上了心臉,時苦,時悲,只見他病弱的臉上掠起了一陣怒色,良久,才向姬人慶說道:
“不錯!羅某是假借淨善長老的威,如果你不服氣,儘可衝著羅某算帳,但是……我望你先自問配不配?”
配字出口的同時,姬人慶的人也跟著撲來,右臂已運勁向羅俊峰當頭劈下。
羅俊峰正眼也不瞧他一眼,就連對方掌風撲面觸及身體時,他也不移動半步。
剎時,“砰”的一聲,姬人慶右掌結結實實的劈在羅俊峰的身上,但,奇怪的!那條右臂竟被吸住一般,貼上在羅俊峰胸上。
沒有哼聲,沒有痛叫,但卻看到沙漠飛雕姬人慶的面頰上,豆大的汗珠,滾滾落下。
由深蹙的眉頭以及牙關緊咬的面容看來,這種痛苦並不亞於被重擊,許多剛想離開的崆峒弟子,竟被這一幕所吸引,紛紛停足注目這邊。
陡聞,病書生羅俊峰微笑說道:“姓姬的!你還不配。”
說畢,勁力一放,沙漠飛姬人慶整個身軀,竟不由自主的踉蹌了數步,臉色青白,冷汗直流,羞慚得不敢抬頭,他什麼都完了,一種被征服踐踏的悲哀,湧進了心胸,他知道自己武力簡直不能再跟人家相比下去。
只見他訕訕地抬起頭,眼布血絲,向羅俊峰狠瞪一眼,說道:“記住,有一天我要尋回失去的尊嚴,小子,記著,你將是我最大的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