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怎麼過來了?”
那老婦人一身深黃的錦衣,富態威嚴,慢慢地在軟椅上坐了,這才淡淡道:“沒什麼,反正我老婆子閒著也是閒著,就四下裡走走,免得這府裡生了什麼事,我卻象個聾子一樣,什麼都不知道。”
綺蘭一怔,連忙奉上茶,輕聲道:“娘這是說的什麼話!這府裡大大小小的事,哪裡瞞得過孃的眼睛?”那婦人哼了一聲,接過茶杯喝了兩口,四處打量開來。
我站在原處,突然走也不是,站也不是,竟然生出幾分無聊來。正在想幹脆趁無人注意,悄悄地走了的好,卻突然聽見那老婦人道:“這是誰呀?”
我暗咒一聲不好,卻只得堆上笑容,正要說話,卻聽綺蘭道:“這位是……風月樓的嚴老闆。”
那老婦人微微一愣,只是不住地打量我,半晌方道:“你就是嚴老闆?嗯,看上去模樣還算是可以。只不過嘛……這身份……”
我頓時沉了臉,冷冷笑道:“我這樣的身份自然是不算好的,老夫人大可不必在意我這樣的小小女子。”
孟夫人臉色頓變,嚴厲道:“你這丫頭怎麼說話的?難道我老婆子還說錯了?”
我無奈地笑道:“您沒說錯。只是您想說什麼,小女子一清二楚。所以……老夫人大可以省了,不必再說什麼了。小女子還有事,先告辭了。”
孟夫人沉沉喝道:“你站住!”
我皺了皺眉,只得站在原處,心中暗想,真是不該跑來這個地方受這些閒氣,無聊至極!那老夫人居然走到我跟前,一雙眼睛在我的臉上不停地打量,冷冷地哼了一聲,道:“廷飛屢次在我面前提起你,說什麼你有情有義,是個女中豪傑。今日看來,恐怕也是虛有其表。你來我麗水園,就是這樣對長輩說話的?”
我微微一怔,卻只能長長嘆氣,忽然覺得好笑,只得說道:“那是。小女子自糼父母雙亡,少人管教,野慣了。不懂這些規矩,請老夫人恕罪。”
她眼光微閃,收了臉色,在一旁坐了,淡淡道:“你坐吧,我有幾句話想問你。”
我無奈,只得坐了,她讓人奉了新茶來,我端杯在手,只見茶杯中茶葉如嫩芽,顆顆豎立,鮮嫩無比,頓時覺得清香四溢,沁人心脾,不由得讚道:“真是好茶!”
她笑了笑,這才說道:“這是上品青芽,只是皇帝才有福氣喝得到的。今天拿來招待你,也不算是虧待了你吧?”
我連忙笑道:“老夫人太抬舉小女子了。”
她眼中利光一閃,卻只是笑道:“嚴老闆,明人不說暗話。你是個聰明人,今天綺蘭請你來,大家心裡都清楚是怎麼回事,既然廷飛對你有意,我這個老婆子也不介意什麼身份門戶,只要你以後進了孟家門,安心為孟家的女人,我定然不會虧待你。”
我怔住,不由自主地朝綺蘭看去,卻見她眼中閃過一絲不快和不安。忍不住嘆道:“多謝老夫人好意,只怕……小女子無福消受。”
綺蘭抬眼朝我望來,竟然是鬆了一口氣,我暗暗覺得好笑,再賢淑的模樣,也只是做給人看的吧,這世上哪有一個女子,當真願意將自己的丈夫分給別人?當下輕笑道:“讓老夫人操心了,小女子真是過意不去。不過,小女子早就沒打算要再嫁人。先夫與小女子緣薄,雖然只相守一載,但也算是情真意切,小女子怎麼能背棄於他?”
老夫人沉了眼色,綺蘭忽然道:“原來你有這個心。如此,倒是我們的不是了。”
我連聲道:“綺夫人言重了。小女子的意思也已經講得很明白了。希望老夫人能體諒小女子的苦心。”
她抬起眼光,直直地望到我的臉上,忽然冷冷笑道:“嚴老闆何必來唬我這個老婆子?!以你的性子,怎麼可能是那種拘於沉腐俗禮之人?你一個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