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可是當陛下病重,事情就一切變得撲朔迷離起來。
想想看,且不說這陛下是不是韋氏毒害,現在外間都在流言,陛下危在旦夕,一旦駕崩,就意味著什麼?
韋氏會甘心嗎?失去了陛下,她就什麼都不是,名為太后,可是登基的新天子,卻非她親生,到時候,怎麼會放任這個‘養母’胡作非為呢?而韋家得到的恩榮太多,新天子坐穩了江山,韋家會有好日子嗎?
韋氏不得不考慮這個問題,而如今,韋氏已經聲名狼藉,誰都知道她把持國器,誰都知道她野心勃勃,那麼……她想要求生,唯一的法子就是專權下去,失去了天子,她的專權,只剩下一條路可走——盡誅宗室。篡位登基。
這絕對是許多人絕不願看到的,固然朝中有不少的韋黨,可是依然還有許多自認自己是大唐臣子,更不必說,那三位已經驚恐不安的皇子,還有諸多的宗室了。
他們無法對抗韋氏。就如驚弓之鳥,固然他們也絕非是案板上的魚肉,也並非完全沒有抵抗能力,只不過是因為,他們之中沒有主心骨罷了,他們固然想要鋌而走險,可是依然還存在疑慮,不敢冒冒失失,因為他們知道。一旦做出錯誤選擇,就可能授人以柄,最後死無葬身之地。
而現在……他們的祖母來了。
或者從前……他們覺得這個祖母可恨,若不是可恨,又怎麼會篡政呢,天下是他們李家的啊,即便你是祖母,又如何?
可是現在……他們必定是感覺到可親的。因為他們知道,這個人終究是自己的至親。是自己唯一可以依靠的人。
武則天出現了。
韋玄貞卻沒有回長安去,因為他知道,雖然很快長安便會掀起驚濤駭浪,而對他來說,更為關鍵的卻是留在這裡,因為關外還有一個秦少游。而那秦少游枕戈以待,想必這時候,已經做好了隨時策應武則天的準備。
原本是想借此來召秦少游入長安,可是現在……棋局卻是一下子被打亂,所有的計劃。統統散亂成一團。
韋玄貞要留在這裡,無論如何,也要為韋家守住這一道屏障,失去了函谷關,韋家就無立足之地!
他站在關隘之上,遙遙的看著長安的方向,心裡只是唏噓,並不太聰明的他,此刻卻也只能哭笑連連,這種從內心深處傳出來的無力感,遍及他的全身。
千算萬算,唯一沒有算到的就是,堂堂上皇,居然如此鋌而走險,走下了這一步的險棋,而這一步……又可謂是精妙到了極點,彷彿一柄利刃,直接插入了韋家的心臟,使韋家的一切謀劃,盡皆付諸流水。
“泰山,關外很平靜,沒有什麼異動,斥候回報,說是神策軍並沒有什麼調動跡象,五軍營那兒,也十分和緩。在洛陽城的細作,也已經探知,那洛陽、孟津等地,依舊是欣欣向榮,不似有什麼大動作的舉動。”
張晉匆匆前來稟告,他能感受到泰山的憂心忡忡,儘管他不明白世情嚴重到了什麼地步,可是韋家的利益與他息息相關。
“哦,隨時要查探,不可有一點漏報,那秦少游……狡猾的很啊,此人……真是大奸大惡……”韋玄貞扶著女牆,只是苦笑。
“泰山近來為何總是鬱鬱不樂?”
韋玄貞面無表情,道:“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從前……我也見別人愁眉不展,那時候啊……總是覺得,事情這樣輕易,那韋弘敏,為何總是皺著眉頭呢,分明他已經成了侍中,是當朝宰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何其尊貴,那時候……老夫就以為,這一切都是他障人耳目的把戲,總是以為,他不過害怕別人惦記他的高位罷了,所以每日訴苦,一臉幽怨,倒彷彿他做了侍中,韋家的人都欠了他一眼。那時候的他,真是教人討厭啊,有時候,老夫真是厭惡他到了極點,這樣得了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