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主孫劭幾番挽留,奈何李元錦去意已決,無奈之下只好為他和心儀女子賜婚,賞賜金銀珠寶無數,囑咐張越代為送行傳旨,一同回到了清平城。
賜婚聖旨下,傅瑢滿面嬌羞,低聲應承了下來,卻沒有在清平城直接成親。是李元錦主張先回去告訴傅瑢的父母,自己也好回山上,跟師兄有個交待。
“師兄,我想和她一起白頭到老,修道一事,只能辜負師兄的苦心栽培了。”
面對李元錦的誠摯,天真沉默許久後,只是輕輕嘆氣,不置可否的擺了擺衣袖。
成親之後,良辰美眷,李元錦果真再也不修行,只是偶爾練一練劍法,算是陶冶情操強健體魄。至於豁出性命取得的天命劍,則被無有先生取走,先生也就此離去。
白駒過隙,滄海桑田,轉瞬之間便是一甲子的時光過去,李元錦真就和傅瑢一起白頭到老,還育下了一女,和張越的兒子結了姻親,兩家關係更進一步。
凡俗身軀的傅瑢,以八十一歲的高齡,先一步離李元錦而去,臨終之際滿面含笑,輕聲呢喃道:“我先去天上看著你。”
愛妻過世,李元錦卻沒有太多傷感,每日裡依舊澆花寫字,為清平城的學齡孩童開蒙教書,每年還要和張越相聚一次,老哥倆每每舉杯痛飲,換盞至天明。
張越有一次藉著酒勁兒,很不客氣的問道:“元錦,你與弟媳如此恩愛,為何她離世之後,卻極少見你傷感緬懷?”
李元錦舉杯抬頭,看著漫天星斗輕聲笑道:“傷感什麼,她正在天上看著我呢。”
又過二十年,就算是身體底子紮實的李元錦也已經百歲有餘,該到了與世長辭的時候。這小百年間,無有先生和天真師兄分別來見過他一次,二人依舊和當年一年,一絲時光都不曾侵染。
頭十來年,天真師兄來過一次,見過李元錦教女兒寫字時候的笑臉,將原本的話都悉數咽回了肚子裡。
最後十天前,無有先生暗中相見,李元錦也已和他一般白髮皓首,無有先生取劍相還,告訴他為時不晚,仍可修行登高。李元錦卻微笑搖頭告罪,只是說道,“答應了她一生一世”。
傅瑢墳前,李元錦輕輕倚靠著墓碑,伸手撫摸著碑上的名字,輕輕的說了一句,“你看了我這麼久,想我了吧?我這就上來找你了”。
之後含笑閉眼,不遠處兒孫們的哭聲,依稀還能聽到幾分。
李元錦微微皺眉,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而後才慢慢的睜開了眼睛,腦子不知為何還有點迷糊,微眯著雙眼看向周圍。自己好像是置身在一處閣樓之上,身下的竹塌靠著窗邊放著,正好可以看見屋外的樹梢綠蔭。
“你醒了?”正在疑惑之間,身邊又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李元錦心中一驚,猛然轉頭望去,身側不遠處是一個木質擺架,上面擺著諸多清供古玩和各類書籍,看起來雅緻非常。
擺架後面,是一個身穿粉白色衣裙的倩影,正在桌前擺動著什麼,說話之間已經起身繞過擺架走了過來。她身上的衣裙四下點綴著諸多指甲大小的淺粉色繡紋,好似身處在一片盛開的桃林中一般。
轉過擺架,一張俏臉出現在桃林之中,眉眼含笑,人面桃花相映紅。
李元錦的心輕輕的揪了一下,下意識的開口道:“傅瑢,你怎麼醒過來了?”
傅瑢走到近前,伸手將一杯茶遞給李元錦,然後抬指輕輕的點了點他的額頭,嬌嗔說道:“你怎麼回事,軒轅大哥帶來的酒真的這麼厲害嗎,把你都給喝糊塗了不成?”
李元錦依舊不解,傅瑢見他如此不禁掩嘴笑道:“你呀你,看來真是喝醉了。當初在青白山,我以天通心救下了你,但是被饗心主偷襲,重傷沉睡,這事你總還記得吧?”
李元錦痴痴點頭,傅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