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金鼓將陳祥之死全部歸咎到自己身上,甚至還專門想辦法封了傳旨中官和張柏的口,趙逾幾人的面色才稍微緩和,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但是這幾人竟然還有幾分不領情,相互對視了一眼,就要一起轉身離開,金鼓自然不能就怎麼放他們走了,立刻開口道:“趙逾、孫禮、黃山曲、吳非,四位將軍,還請留步。”
這四個人都楞了一下,沒想到金鼓這個初來乍到的人,居然能夠準確的叫出他們的名字,而且是依著眾人順序叫的,看來他不光是知其名,還能對得上人。
看來有備而來啊。
四人轉過身,趙逾皺眉問道:“將軍,還有什麼事情要吩咐嗎?將軍初來乍到,還是好好休息一下吧,不用太過著急接手駐城營伍的事務。”
趙逾只當金鼓是要向四人抖摟徵西將軍的威風,玩那新官上任三把火的手段,話說的那是一點也不客氣,甚至還有幾分挑釁意味,就差直說讓他不要插手軍中事務了。
金鼓笑道:“趙將軍誤會了,本將叫你們留下,其實還有幾句話想跟你們說。既然我做了這徵西將軍,那麼這整個積蠻城都應該是我的麾下,是否?”
趙逾四人沉著面色,也不說話,就只是微微點了點頭。
金鼓接著說道:“那就是了,適才本將與張柏說的話,也正是本將想與你們說的話,本將的麾下,就只能有本將一個人的聲音,本將一個人的意思。”
“本將讓訓練就訓練,讓吃飯就吃飯,讓殺蠻就殺蠻,本將讓你們不許死,就算只剩一口氣,你們也得給本將好好的吊著!”
趙逾冷笑一聲道:“金將軍,是否操之過急了?這積蠻城有五千士卒,但是各自都有編制和轄屬,不能擅動。將軍只要做好居中排程就好了,將軍有兵符在手,誰敢不從?”
金鼓撇嘴搖頭道:“兵符這東西,沒意思,本將也不喜歡帶在身上,忒麻煩。本將的麾下里,要本將的每句話都是軍令,本將的每個眼色都是兵符。”
“本將可不想像陳祥將軍一樣,只帶著百人隊伍進山殺蠻,還要將兵符藏在身上,被屍蠻咬成兩截兒只剩一口氣的時候,還在惦記著兵符應該交到誰的手裡。”
陳祥雖為這積蠻城駐軍將軍,手握兵符掌管五千兵馬,但實際上,這五千人早就給這四個偏將刮分殆盡,各成派系。留給陳祥的,就只有那百十人的親兵隊伍。
陳祥在職這兩年裡,這四個人進山殺蠻入冬守城,倒是一樣在做著,但是他們的行動,從來都不受陳祥的約束,陳祥手中的兵符和軍令,反倒成了他們用來相互詆譭,言語攻伐的武器。
這四個人平素裡私下結黨互相傾軋,只有在對付陳祥的在這件事情上,陣腳是出奇的一致,陳祥就算想使那縱橫捭闔的手段慢慢拆分瓦解四人,都無法施行。
陳祥在重傷垂死之際,還要偷偷摸摸的將兵符交給自己信得過的張柏,讓他無論如何都要交還兵部,再由兵部頒發給新的駐城將軍。兵符不管是落到這四人誰的手中,積蠻城的內亂,立時就會爆發。
就連孤身前去救援的城防司將軍金鼓他都信不過,可見平日裡杯弓蛇影,思慮之重,殫竭之深。
金鼓這話指桑罵槐,四個人的臉色一下就垂了下來,趙逾沉聲問道:“金將軍這話是什麼意思?”
金鼓笑著說道:“沒什麼意思,隨口說的。畢竟本將確實不比陳祥將軍,陳祥將軍是飽讀詩書的儒將,而本將,則是喜歡衝鋒陷陣的莽夫。”
“本將出聲行伍世家,自小就開始在軍營裡打滾,我爹曾經說過一句話,本將一直奉為金科玉律。‘在軍營裡,本事越大的人,說話聲音就越大,拳頭越硬的人,號令口氣就越硬’。”
“本將既然做了這徵西將軍,自然是要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