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然後再度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青風哈哈大笑,當年他和小銀粒兒第一次偷偷嘗酒時,小銀粒兒也是一般無二,咳嗽的眼淚都飛出來了。
青風一口飲盡杯中之酒,少年趕緊起身給他續上,青風見到他這殷切模樣,忍不住問道:“小兄弟,你真的很想找到那個人?那人究竟是誰,你說出來,說不定我就知道他在哪。”
少年沒有說話,只是重重的點了點頭,然後又微微的搖了搖頭,轉而反問道:“大哥,你與剛才那人,究竟有何深仇大恨?”
青風沒有想到這少年竟然會先提起此事,端起酒杯細細的喝了一口,也全然忘記了交淺言深的忌諱,就只把這人當成是小銀粒兒一般, 與他講過了當年的那些事情。
“這二十年來,我都沒勇氣回到這傷心之地,而今回來了,卻也提不起勇氣為我那兄弟報仇,哎。若是我殺了他,他的妻女,豈不是要淪落到當年和我一般境地,那我與他,究竟又有什麼分別?”
青風側著身子,用兩根手指捏著酒杯,在桌面上輕輕地轉著,滿面的悵然。他將事情全部都與那少年說了一遍,就連自己最丟臉的事情都沒有隱瞞,卻唯獨沒告訴他,他長得很像當年的小銀粒兒。
少年聽完這個故事之後,突然不知從何來的豪邁之氣,伸手端起面前的酒杯,很認真的說道:“大哥,你真的是一個好人,仇敵當前,還能為他的親人顧慮,實乃真英豪,我敬你一杯!”
青風沒有端杯,反倒是伸出手指在酒杯沿上緩緩的轉圈,促狹的笑道:“我現在心情好了一點,可以告訴你找的地方在哪,或者我喝了你敬的這杯酒,二者選一。”
少年楞了一下,依然端著酒杯說道:“好,那就請大哥喝了這一杯。”
青風好奇道:“你不是很想找到那個人嗎?為什麼不讓我直接說出那地方呢?”
少年笑道:“正是因為他,我才要敬你這一杯酒。當年他曾經在我小的時候教過我寫字,卻始終不肯教我寫仇人的名字,他的做法,其實與大哥你,有那麼一絲異曲同工之妙。”
青風笑道:“照你這麼說,這人還真是個妙人,那這一杯也該敬他。”
少年點頭道:“他的那一杯酒,我還得暫時放下,等到見他之後,再親手斟上。”
青風哈哈大笑道:“有趣,有趣,我越來越喜歡你了。”
青風飲盡杯中的酒,看著面前的少年皺著眉頭梗著脖子嚥下口裡的酒水,笑著問道:“小兄弟如此有見地,不知道有沒有辦法,解我心中之事?”
少年聽到這話沒有立即回答,而是低下頭久久沉思。
青風接著說道:“我乃當局之人,正如你所說,此時心池明鏡渾濁不堪,根本不知道怎麼做是對的,怎麼做是錯的。小兄弟既然曾經設想過那麼多與仇人見面之時的情景,自然也想過無數的應對之法,不置可否為我解答一二?”
少年想了很久,青風也不催促,就只是自斟自飲,靜靜的等他。良久之後,少年才輕輕嘆氣,開口說道:“大哥,此事無解。”
青風有些奇怪的問道:“無解,怎麼會無解呢?”
少年沉聲道:“大哥,我也是身負大仇的人,若是我的仇人帶著他的妻女站在我面前,我自認也無法放得下,騙自己說什麼冤冤相報何時了,冤家宜解不宜結。”
青風輕嘆道:“自然,‘冤冤相報何時了’,本就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說的輕巧話。那些所謂放下仇恨不去報仇的人,只不過是將給別人的苦痛留給了自己,是大忍耐。放過了別人是真的,但是否放過了自己,甘苦自知罷了。”
青風輕笑道:“今天你若是說出這種勸我不要報仇的輕巧話,我一定會將這一杯酒潑在你的臉上。”
少年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