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二寶,那雙漂亮的祖母綠寶石一樣的眼珠子更亮了,在黑夜裡就跟兩盞探照燈似的招眼,烏黑的皮毛油光滑亮,倒顯得眼睛那兩圈白毛愈加顯眼,眼珠子一眯慵懶的不成樣子,周冉守夜的時候它就親暱的窩在周冉懷裡打滾,直到周冉有精力應付它了,就拿兩隻眼睛看他,尾巴搖啊搖,討好的用小舌頭舔他手心,小聲的‘喵哦喵哦’的叫喚,似乎在傾訴幾天不見的思念,狡黠又可愛。
霍文東昨晚一直昏昏沉沉的睡覺,半點沒察覺周冉的苦心,只是覺得小孩這樣困頓的樣子著實招人疼,忍不住親暱的拿下巴蹭他,光滑無暇的肌膚觸感讓他有些愛不釋手,大手也跟著磨蹭上他的臉頰,順著臉部流暢的線條慢慢下滑到他的嘴角,輕輕用指腹摩挲,眯眼想起小孩嚴肅時抿成一條直線的唇角,斜眼看你時嘴角會挑釁似的微微翹起,見到喜歡吃的食物時眼睛亮晶晶的,嘴角會彎起一個好看的弧度,唇瓣飽滿圓滑,果凍似的鮮豔欲滴。
摸摸小孩柔軟的頭髮,男人心裡軟趴趴的化成一灘水,看著周冉輕輕耷拉著的睫毛蓋住那雙澄淨的眸子,霍文東恍然記得曾經也有這麼一個人也是帶著這樣一副乾淨的模樣,闖入了自己的世界。
他在高中的時候曾經交往過一個男孩子,男孩長得很清秀,笑起來的時候柔和的仿似一團月光,他向自己告白的時候,霍文東幾乎沒有猶豫就答應了,雖然那時候的他還分不清喜歡和欣賞的距離,就像在一片荒漠裡遇到的一股清泉兒,忍不住就吸引了自己全身心的注意力,甚至他還為此頂撞了自己最尊敬的父親,堅定的去捍衛自己也搞不懂的愛情。他們統共交往了三個月,用一句很文藝的話來形容那是一場純潔的戀愛。
然後呢?然後啊,然後他就看到了這個純淨的像一泓清泉一樣的男孩揹著他爬上了他同父異母的親哥哥床上,當時的震驚至今猶同初現,為什麼呢,為什麼要這樣?霍文東已經記不清自己當時說了什麼,只是依然清晰的記得男孩驚恐的看著自己,帶著那身紅痕汙濁跪倒在床邊,梨花帶雨的懇求自己的原諒,解釋自己是被逼的,自己不是情願的,他說了很多,但是霍文東只聽進去了一句,他為了保送美國的名額而屈服了。
再多的理由都是藉口,而霍文東的父親只是用一個個小小的手段就將一切美好的表面徹底撕碎,他用這樣尖銳直接的方式徹底決絕的毀掉了霍文東心裡對愛情的那片純白,迫使霍文東不能逃避的直面現實,這樣一個隨時可以為權勢,為利益和*所驅使的的愛情根本就是一個笑話。
再後來呢,後來啊,他也不知道了,他不怨那個男孩,各人選擇,誰也怪不得誰。他只是茫然,茫然的天旋地轉,似乎這整世界只剩下自己一個,等到神智清醒過來時,他只能噁心的一直吐啊吐,他覺得好髒,太髒了,汙穢的讓他覺得幾近窒息,然後是嫌棄,從生理潔癖到心理潔癖,再昇華到精神潔癖,很長一段時間裡他甚至無法接受任何一個人的靠近和觸控,直到最後,在英國的母親為他請了一位手段高超的催眠師,經過數年的心理治療和催眠才將將恢復到現在這種程度。
你真是我的幸運星。霍文東低頭親了一下毫無知覺的小孩的唇瓣,心裡歡喜的掩飾不住眼裡的笑意。
即使這麼多年過去了,他仍舊很牴觸和他人的接近和觸控,尤其是肢體上的接觸交流更讓他抑制不住的僵硬和噁心,但是周冉不一樣,他的氣息很乾淨,純澈自然,沒有經過任何人的沾染,這是在霍文東第一次親吻周冉時得出來的結論。
摸摸自己加快半拍的心跳聲,霍文東眯著眼笑笑,雖然現在還不是很明白自己真正要的是什麼,時間總會揭開這層神秘的面紗,他又何必著急。
周冉睡的很沉,男人就支起手肘側身看他,二寶蜷縮著身子窩在床頭櫃上看男人,喵嗚~~它有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