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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櫟聲音輕緩,“聽說你是庶女,懷夫人把你養在膝下,卻也沒有特別關心你。”
“胡說!”懷欣有些激動,聲音都緊了,“夫人待我很好!”
此時有丫鬟聽到動靜,端了藥進來。
懷欣長呼口氣,在丫鬟伺候下喝了藥,感覺喉嚨舒服很多。她清了清嗓子,揮手,“你下去吧。”
丫鬟看看坐在床頭的盧櫟,站在窗邊的趙杼,再看看只著中衣的懷欣,面色有些猶豫。
懷欣瞪了她一眼,“想什麼呢?這兩位是我的救命恩人!”
盧櫟微笑看向丫鬟,“你放心,我們不會傷害六小姐,否則懷夫人也不會允許我們在這裡。你若擔心,就在門口盯著。”
古代禮法嚴謹,為避人言,盧櫟和趙杼呆在懷欣房裡時,房門是敞開的,院子裡的丫鬟只要往廳邊一走,就能看到他們。此前周媽媽與一個丫鬟就在廳內守著,現在大約換班了,新過來的丫鬟不放心。
丫鬟咬咬唇,還是下定決心說了,“可是小姐生病……吹不得風……”
“大夏天不吹點風,是想我病更重乾脆熱死麼!”懷欣身體好一點,嘴上不饒人的性子便又透出來了。
盧櫟樂於看到這一點,起碼比顫抖著身體害怕的說出不話要強。
“六小姐身體抱恙,好在治療起來並不難,只是心緒鬱結,需要散出來才好。大夫也曾明言,時時開門透氣,開窗讓六小姐賞景,有助病情恢復。”盧櫟微笑看著丫鬟,“聽大夫的總沒錯,是不是?”
丫鬟這才鬆口氣,朝盧櫟趙杼深深一福,“奴婢越矩了,求貴人不要見怪。”
盧櫟擺擺手,表示沒關係。
“奴婢就在外面,小姐若有吩咐只管支應一聲。”丫鬟這才與懷欣請辭。
懷欣不耐煩的哼了哼。
等丫鬟走後,懷欣才與盧櫟道歉,“對不住,這些丫鬟都被我慣壞了,個個都想管著主子。”
盧櫟微怔,轉而笑了,“你們主僕相和,甚好。”
“誰與她們和了!”懷欣又側過臉哼哼。
丫鬟擔心主子健康和名譽,主子擔心丫鬟得罪他們被記恨,這不是相和是什麼?
盧櫟總算有些明白了,懷欣這小丫頭,心裡頗有些彆扭呢。
“願意與我聊聊懷夫人麼?”他繼續這個話題。
懷欣輕輕咬唇,“為什麼?”
“因為……懷夫人對我不好呀。”盧櫟笑笑,拿起三腳香几上的紅泥茶壺,給自己倒了杯茶,“我娘與懷夫人曾經關係很親密,可我上門請見,懷夫人直接給下馬威,拒絕姿態明顯,非常不近人情。”
盧櫟心中始終有個疑問,他覺得如果不解決這個疑問,就算懷夫人答應了與他說苗紅笑之事,估計也不會說的特別深,特別交心,“……所以我不喜歡懷夫人,當然,她大概也不稀罕我喜歡。”
但是,他最需要的,就是那些更深刻的事。
所以瞭解懷夫人是件比較重要的事。他有種直覺,在懷欣這裡,他能得到些什麼。
大概因為救命之恩,又或者最狼狽的一面被盧櫟看到過,懷欣很信任盧櫟,面對他時頗有種破罐子破摔的灑脫,“夫人就是很容易讓人誤會,我小時候也很恨她。”
“哦?”盧櫟有些意外。
“太小時候的事我記不得了,”懷欣抱著膝蓋,頭垂著,看不到表情,聲音非常輕,“奶孃說,我小時候長的很像我的嫡姐。我的生母生下我後大出血,落了病根,沒撐多久就去了。夫人有天看到我哭的傷心,大概憶起往事,見我可憐,就把我抱到正院……”
可是懷夫人很少抱她,也很少看她,她是被奶孃帶大的。到了三歲,天天要去給夫人請安,小小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