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上來同趙杼行禮,姿勢很對,眼神裡卻都透著些許不滿。
盧櫟心下微轉,猜到了原因。
肅王與趙杼爵位相當,身份地位一樣,但肅王長著一輩,趙杼禮應尊敬,連長者身邊的貓狗都應該高看一眼,做為肅王府長史,任康復大約覺得自己被怠慢了。而劉光啟年紀不大,正是意氣風發之時,有叛逆情緒就更容易理解了。
或許在他們看來,趙杼小題大做了,不過死個人,隨便處理就好了,如何值得特意問他們口供?就算問,也應派人上門客客氣氣好生問,你好我好大家好,直接把他們拽到這裡算什麼?簡直無禮又霸道!
趙杼顯然不介意別人如何看他,若是在意,他在外面名頭不會那麼可怕。他指尖敲了敲桌面:“秋堅死前後,你們都在哪裡,做什麼,仔細說來。”
不管地位還是權力,任康復和劉光啟都幹不過趙杼,略有不滿也只能壓下,乖乖回答問題。
任康復說:“那夜友人約我玩樂,我玩的很開心,一直與友人在一起,我可寫下名單,請王爺去查證。”
劉光啟道:“我也一直在玩,誰來幽玉臺不是放鬆玩樂的,享受戲子們花樣伺候都來不及,還有空殺人?你們若不信,只管去四下去問!”
這兩人話中意思很明顯:他們有不在場證明。任康復還好,怎麼也是做長史的,為人處事有度,說話算是恭敬,劉光啟直接熊氣外露,不耐煩了。
沈萬沙雖然自稱紈絝,但他認為紈絝也是要有品的,要分時間地點情勢的,劉光啟這樣,他最看不慣,當場發言譏諷,“有人證明又怎麼樣,漫長一整夜,難道你們不用更衣,不用上茅廁?”
秋堅死因割喉,乾脆利落,只要距離不太遠,做這件事根本不用多長時間,謊稱尿個尿吹吹風解解酒的時間就夠了!
任康復面色微凜:“人食五穀,怎能不迴圈?我確實如過廁,但並未殺過人,王爺儘可派人去查!”
劉光啟更是冷笑連連:“如過廁就殺過人?若這是關鍵線索,那麼當夜所有人都是殺人兇手了。”
“你——”
盧櫟拉住沈萬沙,輕拍他的背,示意稍安勿躁。他知道,沈萬沙只是在說不在場證明沒有用,並沒有斷定這兩二人是兇手的意思。許是氣氛不協,這二人情緒也過於緊繃了。
“王爺請二位來,只是想知道些當夜情況,沈少爺也沒有指認二位是兇手的意思,二位切莫動怒……”盧櫟微笑著看向兩人,目光清澈視線溫和,連話都透著清潤之感,很難讓人生惡。
見二人平靜下來,盧櫟看了眼趙杼,表示自己要問話了。
趙杼頜首,示意他隨便問。
盧櫟點點頭,先看任康復:“任長史可認識死者秋堅?”
“認識。”
“平日來往多嗎”
任康復搖搖頭:“只是認識,平日從未有來往。”
“在幽玉臺見過嗎?一起玩過嗎?當夜知不知道他在這裡?”
任康復回想片刻,“我來幽玉臺次數並不多,只見過他一次,沒在一起玩過,當夜也不知道他在這裡。”
“所以你與死者沒有任何關係,沒有私怨,錢財甚至私情關聯。”
任康復點頭:“確是如此。”
……
盧櫟又轉向劉光啟:“你可認識秋堅?平時可有來往?”
“我怎麼會不認識他!”劉光啟磨牙恨道,“也不知道他喂英娘吃了什麼迷魂藥,英娘只喜歡他!這人負心又濫情,任英娘孤獨寂寞夜夜以淚洗面,也不來看她,我砸下多少銀子,也沒見英娘對我笑一下!”
“英娘?”盧櫟心說劉光啟還真看上人家了?英孃的確相貌出挑身材火辣,可看年紀並不小了,風塵又輕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