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曹八斤在旁邊拉大鋸,秦山可算能睡個安穩覺。
中院裡,易中海卻是寢食難安。
今兒上午,楊蘭英便照他說的,提了三十個雞蛋,再次上許家求情,可許富貴張桂香兩口子依舊不鬆口。
鬧了個自討沒趣兒不說,沒送出去的雞蛋還被賈張氏又‘借’走了五個…
“把咱家存摺本找出來吧,明兒我去趟銀行。”在床上翻來覆去半晌的易中海突然坐起身道。
楊蘭英也沒睡著,但聽見這句話,沉默了好幾秒才開口,“老易,你真打算替柱子賠這個錢?”
“不賠咋辦?我還能真不管他?看著他去蹲監獄、丟工作,出來再成個二流子?”易中海有苦說不出。
現在已經不是管不管傻柱的問題了,而是萬一事情敗露,搞不好自個兒也進要去吃牢飯!
“可老許家明擺著就是訛人…”
“行了行了,多說也沒用,就當破財免災了吧!”主要是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等人移交到監獄,怕是花錢和解也撈不出來了。
又是一陣沉默。
楊蘭英重重的嘆了口氣,伸手拉亮屋裡的燈,起身從褥子下摸出鑰匙,開啟床頭的箱籠,一言不發的把存摺本遞給易中海。
這哪是破財啊,這簡直是要她老命。
她天天省吃儉用,衣裳袖口磨破了,補了又補都沒捨得做件新的,兩千塊錢!得攢多久啊!
楊蘭英心疼的胸口一下一下直抽抽,可錢都是老易掙的,老易鐵了心要撈柱子,她也沒法攔。
易中海佝僂著背,渾濁的老眼一眨不眨盯著存摺上的數字看,看了好半晌,才重新將其合上,塞進枕頭底下。
倆人誰都沒有再說一句話。
“都是沒孩子鬧的…”漆黑的屋裡,楊蘭英面對著易中海的後背,心中再次湧起愧疚和酸楚。
沒有一兒半女,到底是不硬氣,特別是年紀越大,就越覺得空落落的,無依無靠,也沒個主心骨。
老易當初,就是怕沒人養老,才把希望寄託在賈東旭身上。如今,賈東旭指望不上了,所以只能指望柱子。
老易也是無奈啊!但凡有個兒子,他都不會過的這麼憋屈。
可即便如此,這麼多年了,老易也從來也沒有怨過她哪怕一句,楊蘭英這麼想著,眼淚無聲的洇溼了枕頭。
轉天一早,楊蘭英做完早飯,便匆匆出了門。
易中海揣著存摺,正準備去銀行,便見何雨水和邵二英姑嫂倆一人手上拎著兩個裝麵粉的大口袋,從屋裡出來。
“雨水,又上街道送火柴盒呢?”易中海和氣的問道。
“嗯。”
“早上飯吃了嗎?沒吃上家裡吃點兒,饅頭還熱乎著。”
“吃過了。”
“家裡的糧還夠嗎?你也別急,你哥這兩天就能回來了,你安心的該吃飯吃飯,該上學上學。”
剛邁出大門檻的何雨水腳下一頓,抬頭看向易中海。
“本來也沒多大的事兒,許大茂就是想訛錢。”易中海搖了下頭,“罷了,就當是吃一塹長一智了,吃個大虧,也讓他好好改改莽撞的性子!”
“賠多少錢?”何雨水問。
“這就不是你該操心的了,不過你心裡得明白,你爹拋下你們兄妹倆時,你哥也才是個半大孩子,他能把你拉扯大不容易,你也得體諒體諒他,等他回來,別再跟他鬥氣了…”
易中海絮絮叨叨的,隨著何雨水往街道辦走去,就是怕她在這個時候,再向街道提出要找何大清這茬。
何雨水面無表情,也不多接易中海的話,心裡卻忍不住犯嘀咕。
她哥肯定是沒錢賠的,她哥那點兒工資,早就讓賈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