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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雨水扒在小屋窗戶後,扯著耳朵聽賈家的哭嚎。
其實不用扯耳朵。
那雞飛狗跳的動靜,整個中院兒都聽的一清二楚。
只不過,他們家一天一小鬧,三天一大鬧,左鄰右舍早就見怪不怪了而已。
“還想吃肉。”
“我哥不回來,你們吃個屁!”
何雨水咕噥了句,心裡有種莫名的痛快,甚至希望她哥以後都不能再從廠裡帶飯盒。
反正帶回來也沒她的份兒。
與其眼巴巴的看著那不相干的一家子吃的滿嘴冒油,不如都別吃了,一起餓肚子吧!
可剛要放下簾布,卻見秦淮茹從屋裡出來,站在門口猶豫了下,便朝著隔壁一大爺家走去。
何雨水:“…”
“真是沒臉沒皮了!”
她也餓。
家裡僅剩的半袋棒子麵和幾個紅薯,今兒早上已經吃完了。
她餓了兩頓,餓的連罵她哥的勁兒都快沒了,但又不好意思厚著臉皮去別家借糧。
只好咕咚咕咚不停的喝水,把自個兒灌個水飽。
而後院兒,此時卻是飯香四溢。
黑熊精也不知道,這大冷的天兒,秦山是從哪兒弄來的新鮮辣椒和翠汪汪的嫩韭菜。
這玩意兒,可比肉都難搞。
他擼起袖子,先掂了個辣椒炒肉,又三下五除二,扒拉了道韭菜雞蛋,一葷一素剛剛好。
“叔,我哥啥時候回來?”秦溪坐在屋簷下,右手摟著只呆頭大鵝,時不時朝垂花門望一眼。
“…”黑熊精四下看了看,確定旁邊兒沒別人,才遲疑了下道,“你剛喊我啥?”
秦溪眨眨眼,“叔。”
“別,可別。”黑熊精趕緊擺擺手,“你管我叫叔,那你哥管我叫啥?這不差輩兒了麼!”
雖然他比秦山年長兩三歲,但也規規矩矩的喊秦山一聲‘哥’!
佔秦哥便宜,他可沒那包天的狗膽。
“那我喊你啥?”
“就喊我鎖子。”
秦溪想了想,一臉正色道,“不行,你是大人,我是小孩兒,喊你鎖子沒禮貌。”
“你咋喊許大茂的?”黑熊精咧嘴笑笑,心說這小孩兒年紀不大,倒還挺講究的。
“大茂哥。”秦溪道。
“誒!這小丫頭,就是嘴甜懂事兒,招人稀罕。”
說大茂,大茂到。
這貨從兜裡掏出一大把帶殼花生,塞給秦溪,順道胡擼了把小腦袋。
樂呵呵道,“鎖子兄弟,等秦爺回來,咱哥仨喝一杯?”
說著,賊頭賊腦的把棉襖一敞,露出裡頭一瓶茅臺。
“我姐過年孝敬我爹的,老頭兒一直沒捨得喝,嘿嘿!”
黑熊精:“…”
秦溪嗓門洪亮:“大茂哥,你偷老許叔的酒!”
“噓——別瞎說!”許大茂慌忙上前,捂住小丫頭的嘴,“拿自個兒家東西哪能叫偷!”
接著,又從兜裡摸出盒大前門,遞給黑熊精一根。
“等會兒我再添倆菜,哥們兒今兒有大計要與二位兄弟共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