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屋門應聲而開。
混雜著羊肉鮮香的熱氣兒撲面而來。
“山子哥。”
何雨水忽然意識到,這會兒來敲門好像不大合適。
哪有趕著飯點兒上人家裡的?
跟討食兒似的…
“雨水?”秦山開啟門。
看這姑娘表情有點尷尬,也沒想太多,身子很自然的一側,“怎麼了?進屋說。”
何雨水:“…”
秦山:“不是有事兒麼?”
“就在外頭說。”何雨水左右望了眼,小聲道,“山子哥,賈家嫂子…”
不等她說完。
人就被薅著後衣領拎進了屋。
“啥事兒還非得在外頭說?這大冷天兒的。”
“好不容易攢點熱乎氣兒,都給散沒嘍。”
“吃了嗎?”秦山反手帶上了屋門兒。
何雨水一懵,下意識的點點頭,“吃、吃過了。”
秦山心說你吃個屁啊。
吸血茹踩著下班點兒鑽進你哥屋裡。
那傻嗶大怨種,還能給你留個桃兒!
“秦溪,去拿副碗筷。”
小豆丁正站在鍋邊兒,聚精會神的撈肉。
聽見秦山說話,立刻放下筷子,顛著短腿兒一溜跑向碗櫥。
何雨水連忙擺手,“山子哥,我真吃過了。”
“行了,不差你這一口。”秦山伸腳勾過條凳子,“坐那兒。”
“…”何雨水沒動。
她可不想跟賈嫂子似的,給個竿就爬。
何況人家吃的還是肉。
這便宜可佔不得!
“你剛說什麼?”秦山垂著眼皮兒,熟練的調蘸料。
先?兩大勺芝麻醬。
然後,從鍋裡舀小半碗肉湯。
麻醬裡倒入肉湯,順一個方向攪拌洩開。
再加上點兒腐乳、韭菜花、稍許白糖。
最後,滴上半瓶蓋的白酒提香。
這吃法算不上正宗,也不太講究,但倍兒有滋有味兒。
對普通老百姓來說,這就足夠了。
“賈嫂子去找我哥了…”
“我聽那意思,她是想讓我哥求聾奶奶。”
“讓聾奶奶在咱院兒裡給東旭哥說情…”
秦山一抬眉毛,“哦。”
何雨水見他半點兒不在意的樣子,語速不由得快了幾分:
“到時候開全院大會,大夥兒肯定都替東旭哥求情!”
“那也不一定。”秦山咧嘴一笑,“你這不是還向著哥的麼?”
何雨水:“…”
“賈東旭那丫進都進去了,誰再蹦躂也沒用。”
秦山把碗筷往她手裡一遞,“坐下,甭忸忸怩怩的。”
何雨水聞著滿屋子的肉香,再看一眼油油潤潤的麻醬。
口水都快忍不住了。
本就空落落的肚子一陣蠕動,發出長長的一聲“咕嚕——”
尾音還帶著拐彎兒。
格外清晰響亮。
秦山一聽更樂了,“喲,你這是吃了個哨子,擱肚裡吹著玩兒呢吧?”
他這沒心沒肺的一樂,反倒讓何雨水放開了些。
端著碗,扭身坐到凳子上,悶聲道:
“吃啥吃。”
“我喝西北風都能填飽肚子。”
呦呵!
秦山一瞅。
那嘴撅的,那白眼翻的。
怨氣不小啊!
“那你可得趁沒開春多喝點兒,攢攢肚兒。”
“等開春就刮東南風了。”秦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