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瞧她那雙哭腫的眼睛,趕緊搬過把椅子,把人往裡讓。
“哎呦,好好的哭什麼吶!”
“快坐下,喝杯水。”
秦淮茹也不生分,屁股一扭,側身坐到桌子邊。
半垂著眼,委屈抱怨道,“好啥好。”
“自從我嫁到這院兒裡,哪過上過一天好日子?”
傻柱一見她這副泫然欲泣的可憐模樣,一股無名悶氣便直衝胸口。
一拍桌子道:
“怎麼著?賈張氏又刁難你了?”
“嘿,這老太婆!”
“她再倚老賣老,你就上街道,告她去你!”
何雨水正趴在另一張矮桌上寫作業。
聞言,抬頭看看倆人。
她這個年紀的姑娘,懂點事兒,但又不全懂。
心裡頭隱約覺得,賈嫂子來跟她哥說這些話不太對勁兒。
可具體哪不對勁兒,她又說不上。
反正挺彆扭。
秦淮茹吸吸鼻子,幽幽怨怨的一抬眼。
“說的輕巧。”
“你也知道,我農村戶口,又沒工作。”
“家裡的錢,票,都是我婆婆攥著呢!”
“手心朝上,可不就得看人臉色。”
“東旭這一出事兒,我這日子更沒法過了…”
那眼神兒,又酥又軟。
眼裡含著滴淚,要掉不掉的。
傻柱一火力正壯的大小夥子,哪能抗的住這個。
一下便被拿捏的死死的。
慌忙道:“秦姐,你可別哭了秦姐…”
“哎呦喂,等會兒人還以為我把你怎麼著了吶!”
“求求你了,別哭啦!”
“讓我幹啥,我幹還不行麼!”
聽傻柱這麼說。
秦淮茹抽噎了下,扯著袖口輕輕一擦眼淚。
“我去保衛處打聽了,說東旭得關好幾年。”
“別說幾年,我家這眼下都快斷糧了。”
“再這麼下去,我和棒梗都得餓死!”
“我鄉下女人,賤命一條,可棒梗還小啊…”
說到棒梗,秦淮茹剛憋回去的眼淚又湧了出來。
一滴一滴的。
跟砸在了傻柱心尖兒上似的。
“瞎說啥呢!”
“越說越沒譜了不是?”
“咱一個院兒住了這麼年,棒梗,打小在我眼皮子底下長大。”
“我能看著你們孃兒倆餓死不管麼?”
傻柱這會兒,早就在秦淮茹的眼淚攻勢下五迷三道了。
熱絡勁兒一上頭。
直接把放在桌上的兩個鋁飯盒都推到了她面前。
“這是我從廠食堂帶的,你先拿回去吃。”
“放心,自古就沒有跟著廚子還能捱餓的!”
正寫字的何雨水再次抬起頭。
張了下嘴,想說什麼。
想了想,卻沒說出口。
“柱子,你真是個好人。”
“咱這院兒裡,就你是真心實意的對姐好…”
秦淮茹仰起臉,滿含感激的看了傻柱一眼。
這一眼,讓傻柱“騰”的一下,站了起來。
拉開櫥櫃,又拿出四個大白饅頭,一併遞了過去。
“棒梗正長個兒呢,給孩子吃點兒好的。”
“往後有啥難處,你說。”
“別動不動的就委屈自個兒…”
秦淮茹自然又是抹著眼淚,一通賣慘感謝。
待她端著飯盒,捧著饅頭從屋裡出去。
傻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