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床,漱了口,接過熱巾子抹了把臉,這才問道:“他還有說什麼嗎?”
小憂依舊看著我的臉色,說道:“沒了。哦,容大人還說,要是娘娘還生氣,不想見的話,那他也不強求。”
唉!容可,你不讓別人告訴我你在蘇家,怎麼卻又自己跑上門來了呢?
我拿起梳子使勁地颳了刮頭發,又心煩意亂地放下了已經纏上好幾根頭髮的梳子,對小憂說:“去給他說,我沒生氣。讓他在外面等等吧!好歹也要等著我吃過飯才能見他。”
小憂點頭,出門。
我又拿起梳子,慢慢地梳著頭髮,呆呆地看著鏡子裡那張已經看過無數次的臉,現在這張臉上滿是煩惱,已沒了原來的無憂無慮。
究竟是誰把我的無憂無慮帶走了……
我在屋裡磨蹭了很久後才出門。
容可在院子裡,瘦削的身影一如往常般筆直地站著。可能是聽到了聲音,他回頭,對我笑了笑:“婧……皇后娘娘。”然後他行禮如儀,優雅且大方地跪在我身前。
我拖著步子走到他身前,定住身,緩聲道:“平身。”
容可好像有些不習慣,隔了一會兒才謝了恩,起身再次站好,只是這回他是躬了身立著的。
我想我們真的是要好好談談了。特別是從上次越芻叛變,翔成與保成二人合力處理掉了藩王作亂之後,我們一直沒有單獨見過面,有些事情,我想弄清楚。雖然結果可能很傷人,但我已經不怕再被傷害了。
我沒有帶著小憂小喜,只越過容可,直接走出了院子。不必示意他跟上,因為我知道他自會跟著的。
年前連續下了好幾天的雪,直到昨天還沒有完全放晴。今天,久違了的太陽終於肯露出他的容貌,讓這白色的天地可以慢慢消散開去。
後院,有花有草。可惜如今是冬天,那些本來可以開放得漂亮的花花草草都沒了生氣,被輕雪悄悄地埋在了下面。
這裡,是我很久很久都沒有來過的後院。這裡,在我的記憶中,似乎是有一間小小的屋子的。它就在後院的角落,一個完全不會被人注意到的角落。
我在那間屋子前停下,聽見身後的容可也停了腳步。我輕聲問道:“你就是在這裡住了五年?”
容可回答:“是。”
“如何?”
“還好。”
我沒再做聲,只推開小屋的門。迎面撲來塵土混著發黴的氣味。這裡有一段時間沒人住了,所以難免會髒了些——畢竟容可也從這裡搬走有半年了。
我想我永遠不能在這麼一個地方住得了五年之久。容可到底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態,才能在親人全都不在身邊的情況下得以堅持在這個幾乎算是與世隔絕的地方?
“你的病,是在這裡……”我只能這麼猜想,“還能治好麼?真的不能治好了?回到了京城,也不行嗎?”
“也不算是,大夫說我積憂積憤,過度哀傷消沉,所以才……”容可的聲音忽遠忽近的,我聽不很清,“治好啊……大概是不行了。”
就算這樣,我還是不能放棄我的疑問,因為我想知道為什麼他在越芻的時候要那樣做。即使我們不再相愛……
“阿可,我有話要問你,請你說實話好麼?”我深吸一口氣,“能不能告訴我,在越芻的時候,為什麼要騙我?你,是不是在利用我?”
“……是。”容可似乎費了很大的勁,才終於吐出了這麼一個字。
我卻感到彷彿是忽然鬆下了所有的包袱,想得到的答案得到了,雖然輕鬆,但心裡的難受還是無法抹去的。
“那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麼?”
放棄過去
容可沉默了片刻,忽然右手捂了捂心口。我倒抽一口涼氣,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