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懂一二”。
李明濛指著棋局道:“明兄,你看,這算不算是一手妙招呢”。
“入界宜緩,算的上是一妙手”。
兩人初見便熟絡的聊了起來,卻將易寒冷落在一旁,易寒卻無心看棋,一顆心思飄向小屋之內那個多年不見,又讓他念念不忘的女子,“蘇洛,你是否溫婉依舊”。
這種應彩的棋局都是有時間限制,兩人又是擅長下快棋,一炷香還沒燃完,對弈就結束,只聽到有人大聲宣佈,“女先生一子勝出”,那驚訝聲,歡呼聲,嘆息聲,議論聲,塞斥耳邊。
秦慕容一臉喪氣的從屋子走了出來,一言不發,悶著頭走出院子,騎著白馬帶著隨從離開,有人陸續離開,也有人守在門口想向女先生道喜,在他們看來這可為金陵棋壇大大爭了一口氣。
婦人走了出來大聲道:“天色已晚,請大家離開,女先生累了”。
諸人也頗為體諒,絡繹離開,高手對弈極為耗費心神,女子天生體弱,更易體力不支。
卻有三人沒有離開,便是明修三人。
婦人朝明修笑道:“明公子你也來了,今天女先生累了,不見客,請明日再來”。
明修彬彬有禮道:“陳嬸,煩你告之一聲,我來過”,婦人微笑點頭。
李明濛道:“易寒,我們也回去吧,天色已晚”。
易寒一言不發,大步朝小屋邁去,他已經等不到明天了,見不到她心裡空蕩蕩的沒有著落,若是又不告而別,他定會終身悔恨。
李明濛目瞪口呆。
“哎,你這人怎麼這麼不懂禮數”,婦人大聲喊著,朝易寒追了上去。
明修微笑道:“李兄,我們先回去吧,讓他們敘敘師生之情”。
這話說的李明濛一頭霧水。
“路上我再給你細說”。
易寒踏入小屋,眼中再無其它,朝那個盤坐在坐墩之上的人望去,美妙的一瞬,那張熟悉的臉映入眼中,如曇花一現的幻影,又似那純潔的仙女,多年過去,我依然記得你溫柔的聲音和天仙似的神態,心狂喜的跳躍著,靈魂開始覺醒。
一身白色儒服,頭扎灰色綸巾,易寒就這樣站在那裡靜靜的凝視著她,蘇洛聽到聲音抬頭望來,那是一張素雅如秋菊披霜臉蛋,額頭滲出幾點汗水,神色有些疲憊。
蘇洛錯愕,眼眸露出了極其複雜的神色,片刻恢復平靜微笑道:“你長大了,也變得俊俏了許多”。
四目對視,在空氣擦出無數道火花,半響,蘇洛稍有不敵,怕了他炙熱的眼神,眼瞼垂落,低頭淡道:“你的眼神銳利了許多,以前你從來不敢與我對視”。
那婦人奔跑進來,詫異的看著兩人,愣在那裡不知道是該趕他還是該留他。
蘇洛朝婦人道:“陳嬸,他是我的學生”,婦人哦的一聲便走了出去。
易寒冷笑道:“那是以前,我早已不是你眼中的小孩子”。
蘇洛笑了笑:“在我眼中你從來就不是小孩子”。
易寒錯愕,尷尬一笑,“那倒也是”,那知蘇洛又道:“你是個大孩子”。
易寒忍不住苦笑,“這就是你當年不告而別的原因”。
蘇洛朝他看了看,卻沒有回答他的問題,用一種極其詭異的語氣道:“傻傻站在那裡幹什麼,我又沒罰你站著”。
易寒愣了愣,想說些什麼反駁,卻說不出口,在她面前坐了下來,凝視著她,不知過了多久,突然抬手擦拭垂掛在她額頭的汗水,平靜道:“當年我做死活題的時候,你替我擦拭汗水,現在還給你,我們兩不相欠”,手指慢慢伸入她的髮絲之中,朝女子敏感的耳朵移動,蘇洛雙眼大睜,眸子中透出山巒般的威嚴,易寒不知覺的乖乖縮回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