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為三元帥周明禮缺席,讓他的女兒代替他在席間坐一會也好,因此立即請尚夫人帶著周小姐去前廳。
周淵到達前廳的時候,正值鑼鼓喧天,觥籌交錯,武官們鬧哄哄的不可開交,文官們相互交談著,不時發出一陣陣會心的低笑。主桌上坐著大元帥高元靖和他的兩個兒子,二元帥莫敖和他的兒子莫璐,虛著的三元帥的位子以及四元帥陳四賁和他那酷似的兒子。莫敖是一個長臉的瘦高個男人,他兒子莫璐十五六歲,眉目俊朗。
周淵年紀雖小,卻學著大人的樣子,拿著一杯茶,將主桌上的三位元帥,兩位文官,兩位武將(慶國公與錦鄉侯)都敬了一回,然後端坐在父親的座位上。看戲臺上的戲唱得差不多了,就問大元帥能不能讓她也點一齣戲。大元帥愣了一下,然後說:“點戲可以,點得不好看我們可要哄下臺的。”周淵微微一笑,拿了戲單子,點了《定菩提》中的一出《贖孽》。不一會,戲子裝扮了唱了起來,又打得熱鬧,打畢,一個衣衫襤褸戴了枷鎖的犯人唱道:
“二位賢弟且聽我道原委:
三月前打殺一人在御街,
三司會審升堂問罪,
方知那冤家姓甚名誰。
(大哥,卻是誰?)
是我經年未見的義兄李光未。
義兄姓李名佩字光未,
當年菩提樹下誓相隨。
可恨我眼盲當他是盜賊,
不合適一劍殺在御街尾,
到如今恨綿綿無計可追,
因此上押在此為贖前業。
二位賢弟休再勸,也請莫再傷衙解,
前日會審已定罪,今日必將我身毀,
生當同難死共穴,誓要此心無愧悔,
哥哥啊,黃泉路上須等我,一路作伴同為鬼!!”
唱畢,那犯人從容赴死。
周淵偷偷的看高元靖,只見他面色似醉,按捺著手掌搖頭晃腦的仔細聽著。陳四賁卻已經微微變色,有些渾身不自在起來。莫敖看了一眼周淵又注目臺上。
周淵問:“莫師伯,那個人是不是因為不小心害死了自己的結義哥哥所以被處死了?”
莫敖答:“是啊。”
周淵又問:“那這兩位義弟後來怎樣了?”
莫敖答:“這兩人將兩位義兄的遺體合葬,同在那顆結拜的菩提樹下出家了。”
莫璐插嘴:“周妹妹,這出戏咱們不是看過好多次了麼。大年下的,為什麼點這出戏。”
周淵不理莫璐,卻故作天真的問高元靖:“大元帥伯伯,您和四元帥伯伯還有我爹爹是不是結義兄弟?”
高元靖:“正是結義兄弟。”
周淵歪著頭:“那如果四元帥伯伯被人害死了,您會不會出家啊?”
陳四賁勃然變色,只不過臉黑,不大看得出來,按耐著不發作。但是他兒子不樂意了:“周妹妹,你怎麼這樣說話啊?”臉色黑裡泛紅。莫敖笑了:“小丫頭的話,賢侄何必認真。”又意味深長的瞟了一眼陳四賁。
高元靖這才露出警覺的神情,但這神情一閃而逝。桌上的氣氛發生了微妙的變化:陳四賁望望高元靖,又望望周淵,臉色黑紅黑紅的,強自鎮定,他兒子氣憤不已;高元靖打眼色暗示尚青雲將周淵帶下去;尚青雲臉上現出萬分詫異,根本沒看見丈夫的眼神;莫敖冷眼看著,不動聲色;連莫璐也似乎察覺到了什麼,一雙明亮的眼睛掃視一圈,落在高元靖的臉上;慶國公和錦鄉侯早已默不作聲;只有高元靖的兩個兒子懵然不知,還在嗖嗖的喝湯。
等尚青雲看到高元靖的眼色,已經太遲。
周淵道:“大元帥伯伯,我生辰那天,在您的書房裡聽到您和四元帥伯伯說話,您說我爹已經被四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