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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遲疑,深深頷首道:“確是沒有錯。皇上自有皇上的道理,終有一日殿下也會明白的。還記得臣女向殿下說過的孟嘗君田文小時的故事麼?殿下那時答應了臣女,要做像田文一樣的孝子的。如今日這樣的忤逆之言,殿下萬萬不可再說。”

高曜道:“玉機姐姐說的,孤都明白。可是孤也喜歡母后……”

我拉著他的小手,柔聲道:“這一節臣女如何不知?殿下日後當更加孝順母后,盡殿下孝子的本分。只是若事關皇上,殿下當心存敬畏,不可胡思亂想,更不能訴諸口舌。須知禍從口出。”

高曜道:“孤明白了。玉機姐姐是說,若父皇與母后之中有一個錯了,就必定是母后,是麼?”

我心中一酸,對於這句直白的問話竟然硬不起心腸說是。我思忖片刻,反問道:“殿下知道如何才算最孝順母后麼?”

高曜道:“母后說,讓孤好好讀書,日後為父皇分憂,為她長臉面。”

我微笑道:“殿下說得很是。若要日後為父皇分憂,今時今日便不能不敬愛父皇,否則若失了父皇的心,還何談日後呢?殿下當記得,若遇父皇雷霆之怒,當避其鋒芒,徐徐圖之。”

高曜聽懂了一大半,帶著茫然的眼神道:“孤……謹記玉機姐姐的話。”

這時,綠萼又端了兩碗五福安神湯進來,我穩穩的端起一碗,哄高曜道:“喝過湯便隨嬤嬤去梳洗吧。”說著喂他喝了幾口湯,又給他說了兩個故事,方將他打發回啟祥殿了。

好容易送走了高曜,趁著綠萼進來收空碗的功夫,只見簾外青影一閃,芳馨不知何時已站在那裡,我連忙請她進來。芳馨從定乾宮回來,倒還鎮定,輕聲回道:“果如姑娘所料,皇上以內起居注逼迫皇后娘娘,如今皇后娘娘已經提前離席回宮了。有沒有定下罪名,暫且並沒有聽說。”

我冷笑道:“罪名?也就這幾日的事情了。姑姑,你去守坤宮看可還能求見皇后。若能,便代我求見。若不能……”我頓了一頓,嘆道:“那也罷了。”

注:

1,出自《孝經?聖治章第九》和《孝經?開宗明義章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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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澶淵》已經寫過家宴上廢后的經過了,所以這裡只是側面描寫一下。

皇帝可真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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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機詞(四三)上

不過一會兒,芳馨便回來稟報,說皇后已經被軟禁守坤宮了。

南廂的燭火漸漸暗了下來,脫胎瓷燈罩上的五彩牡丹在幽暗的燭光下越發顯得濃重而冷寂。剛搬進來的炭盆正旺,手腳也漸漸暖了過來,但心底卻仍是潮溼陰冷。芳馨的面色很難看,躊躇道:“姑娘,皇后娘娘這會兒便禁足了,也不知皇上……”

我指著那碗已經冷透的五福湯道:“撤下去吧。”說著便下榻向門口走去,忽然一陣暈眩襲上,幸而芳馨在旁扶住。我深深吸一口氣,含一絲嘲諷道:“錦素為什麼肯將這秘密告知我?她固然是想報恩。然而,她定是知道皇上將在今夜的家宴上發難,我哪裡有一點機會將此事透露給皇后?何況,我便是能求見皇后,又怎能將錦素的事說出?沒有錦素作證,無憑無據,也不知皇后娘娘信不信。如今倒好,就此軟禁,也省了我一重煩惱。”

芳馨道:“如此看來,皇上是已經定了娘娘的罪了,說不定倒也不會傳姑娘去作證了。奴婢斗膽,有一語請問姑娘。”

我駐足凝視。芳馨今年三十二歲,我能見到她頭頂上的幾縷銀髮,然而她眼角邊光潔如玉,沒有一絲細紋。我從沒有注意到,她的氣度是這樣質樸淡然。遂微笑道:“姑姑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