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了。原來時光荏苒,我們都長大了。忽然沒來由的覺得一絲悲涼,彷彿這一屋子的歡聲笑語與從容有禮都只是湖中幻影,註定不能久長。
忽然穆仙帶了那個捧花的小丫頭從東偏殿走了出來,刻花青瓷大盤上還躺著一白一紫兩朵牡丹。穆仙先向周貴妃行禮,說道:“娘娘一早起來,親去後花園折了這兩朵花,說這朵綠牡丹清新雅緻,極襯貴妃娘娘。奴婢恭請娘娘戴花。”
周貴妃謝過,桓仙便上前來拿起那朵綠牡丹,小心翼翼的別在周貴妃的髮髻上。穆仙又將剩下那朵紫牡丹捧到慎嬪面前,慎嬪只是隨意屈膝謝過,命惠仙為她戴上。殿中團團兩朵大牡丹,慎嬪手中的那朵姚黃,便沒有這樣醒目了。
自從慎嬪退位,陸皇后這幾年來頗受恩寵,且一直隨皇帝理政,恐怕早便不將女人之間的雞蟲之爭放在眼內。畢竟,如今的她即將掌權監國,手中的權柄和無人能及的地位已經無可辯駁的證明了她的勝利。區區器物上的僭越,她早已不放在眼中了。
雖然我隱約料到陸皇后的寬宏大度,但見她命穆仙賜花,我才鬆了口氣。
不多時,穆仙便扶著皇后從東偏殿出來了,眾人齊齊下拜,口中祝頌。皇后在上首的楠木雕花椅上坐定,右手輕輕一抬,柔聲道:“平身。”她的指尖依舊泛著珍珠般柔和的光芒,只是語氣中多了幾分威嚴和果斷。
眾人起身,紛紛坐定。只見皇后穿了一件海棠色牡丹暗紋綴珠廣袖曳地長衣,挽著薄如蟬翼的檀色披帛,頭上戴著一朵斗大的赤色牡丹,幾綹明珠瑩瑩垂在眉心。自從陸皇后掌管**,又隨皇上理政以來,眉峰眼角不自覺便多了些毅然決然,有時目光不免凌厲,彷彿直看入心底深處,令人不寒而慄。明珠的柔光並未能抹開她神色裡偶爾的鋒銳和憂愁,只如一池深潭靜水,默默的倒影著天邊的風雷變換。
皇后微笑道:“皇上不日便要親征,已經允了貴妃隨軍前去,恐怕貴妃這幾日已經在準備著了。”
周貴妃欠身道:“臣妾蒙皇上恩准,得以軍前效力,此正是臣妾多年所願。臣妾學武三十餘年,願為皇上的馬前小卒,為皇上持韁開路,喋血沙場。”
皇后道:“貴妃言重了,皇上豈有讓女子去前線拼命的道理?這一戰皇上籌備良久,想來志在必得。若有可能,本宮也想去見識一番我軍的如虹士氣、忠勇謀略,更有北疆的連綿草原和無邊大漠,可惜俗務繁多,脫不開身。如此,唯有請貴妃代本宮好生照拂龍體,不可令皇上太過操勞。”
周貴妃站起身來,恭敬答道:“臣妾恭領娘娘教誨,不敢一日或忘。”
皇后道:“桂宮已經諸事俱備,皇太子也可早日遷宮。女巡於氏隨皇太子潛入桂宮,居於西面祁雲殿,待皇太子年滿十二,再另賜宮殿居住。”錦素領命。
皇后又道:“本宮瞧著青陽已有五歲,已去定乾宮大書房唸書了,倒是應該給她選個侍讀女官了。不知貴妃是要待班師之後親自來選,還是今春就選呢?”
周貴妃微笑道:“往年都是春天進女官,如今還照原樣便好。一切都聽從皇后娘娘的旨意。”
皇后放下青瓷茶盞,笑道:“本宮如今不大閒理會宮中的瑣事了,而你又隨皇上去了北方,這宮裡越發沒人了。這樣吧,這件事情就交與朱大人來辦好了。不知貴妃意下如何?”
貴妃笑道:“皇后英明,臣妾感戴恩澤,並無異議。”
於是我站起身來,持笏恭立。只聽皇后又向我說道:“朱大人身為女官之首,多年來悉心教導皇子,連皇上都讚賞有加,本宮早就有意多加歷練。只因你尚未及笄,方才緩辦,也著實讓你躲懶了兩年。如今既已成年,便逃不脫了。為青陽選女官的事情,便全權交與你,有什麼難處,及時來回本宮。”
我忙道:“臣女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