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你可不能再迎難而上了……出人命怎麼辦。”
霍凜背影寬厚偉岸,他身形微微一僵,轉身回到床邊坐下,可動作幅度都不大,透著小心謹慎,似稍稍一動,就會牽扯到後背杖打的傷。
他捏住容祈軟柔的小手,指腹細細摩挲,“逃避不是解決問題的唯一途徑,我渴望得到你家人的認可,可還沒讓他們認可我,我就傷了你……別無他法,只能先承擔責任了對不對?”
“……”容祈啞口無言,她覺得霍凜想的太“美好”了。
有那麼一瞬間,她甚至想告訴霍凜,別白費功夫了,昨天是鴻晝爺爺,今天是黑天老祖宗,明天后天……那些個恐怖老頭一個個來,陰人害人懲罰人的點子一個比一個可怕,你這一腔正義凜然的面對承受,是真真行不通的。
你連你對付的那些糟老頭子是什麼來頭都不知道……
她真的不想再看到霍凜因為她而受傷,或者是自傷了。
不知是容祈的撒嬌起效了,還是鴻晝老祖在暗中幫了一把,又或是北陰下令喊來了鬼醫局的人。
沒過幾分鐘,幾名身穿鬼醫局衣袍的年邁醫者,進入了臥室。
又是新一輪的治療。
又是新一輪的包紮。
在大量碘酒的沖洗清創下,霍凜黏連肌膚的沾血睡袍被一點點剝離。
他後背全是針扎般的血洞,密密匝匝,覆蓋在那條脊椎線如蜈蚣般醜陋的手術疤痕上。
霍凜那會坐在床邊的凳子上,側身對著容祈,雙手背青筋蔓延,隨著握拳,手臂肌肉收緊,青筋遍佈雙臂,他咬牙忍著劇痛,唇發顫,額角冒著冷汗。
容祈抱著被子,靠坐床頭,輕輕外過腦袋,凝著霍凜駭人的後背,緊咬著唇,指骨泛白,瞳底晃著淚光。
“寶寶,別看,不好看。”霍凜感覺到容祈的視線,不斷啞聲提醒,他生怕自己的形象在容祈眼裡大打折扣,他知道容祈不喜歡看不漂亮的東西……
“眼睛長我眼眶裡,你管我往哪裡看……”容祈被嚇得哭腔小奶音都出來了,聲音發顫,不停軟噥埋怨的提醒醫者,“能不能輕點啊,他很疼你們沒看到嗎……看著就疼……”
彼時。
鴻晝和黑天老祖並肩步入房間。
在那為立刻帶容祈回家,還是先留下暫緩幾日而爭辯。
“強行帶走能有什麼好下場!那姓霍的當我面捅自己一刀,再帶走,他往自己心窩子捅你負責啊?再者,真帶回去她又哭又鬧傷了身體怎麼辦?凡事都有多種解決途徑,還不如坐下來好好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