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刺骨，凜夜死寂。

沉眠的城市，安靜的十字路口，交通監控攝像頭橫杆下，蕭策左手握著電話，本要結束通話，卻被電話那頭的人喝止住，而他右手舉過頭頂，正要指著爬上杆頂的銀髮少年，阻止他搞破壞，可還沒開腔，這逼崽子已經把人家的監控攝像頭暴力拆卸下來了。

“今晚不回。”蕭策深擰眉，“我這有點急事，斐秘書自己記得睡。”

不再給斐清絮叨的機會，蕭策立刻將電話結束通話，怒指抱著監控攝像頭的像“皮猴”一樣的江也，“故意損壞公物會拘役或者罰款，情節嚴重還得蹲牢，你……”

江也抱著暴拆的監控，旋身穩穩落地，頭頂的銀髮呆毛拂動，純當沒聽見蕭策的話，仰天打了個打哈欠，然後走到了車後備箱處。

他們折返原路段駕駛的車，不是從檀園開出來的。

而是江也買的黑色賓士大g。

大g63的車後備箱裡，堆滿了武器、槍械、插滿武士刀的黑色旅行袋，還有電腦移動端、資訊處理器等物品，如同行走的多功能特工用車。

江也原本穿的是便服。

可在發現絲絲端倪，拆卸下監控攝像頭後，他在天寒地凍下，當著蕭策的面，褪下了黑色長衫，露出精瘦蒼白，肌肉菲薄的背脊，然後拿出旅行袋中的備用制服，穿回了繡有紅蛇彼岸花圖騰的黑色長袍。

然後，江也用螺絲刀，拆開了監控攝像頭，將裡面儲存資料的終端取出，用讀取器重新讀取了裡面的資料。

在資料讀取完畢後，他看了眼手錶上的時間，選定了霍凜和北陰車輛分開的時間段，尋找十字路口的監控記錄。

蕭策看明白了江也的舉動，也不打擾，就在旁邊默默等候。

然後，他突然聽江也沒頭沒尾的說了句——

“這個路段三小時內的監控，全都被刪除了。”

蕭策聞言，眸底閃過異色，側轉身，來到江也身邊。

他倆是存在身高差的，蕭策的下頜，剛好到江也的頭頂。

蕭策在左，伸手從江也的雙臂下穿過，握住了電腦右側的無線滑鼠。

他的左手手指在鍵盤上飛速敲擊後，成功藉助江也拆卸的監控器，入侵了整個帝城交通部的監控系統，然後將周圍路段的所有監控都篩查了一遍。

期間，江也微微蹲身，故意的，頭一低，鑽到了蕭策的雙臂間，那位置，恰巧就是蕭策的胸前。

他雙腳大字型分開，微彎腰，雙手托腮撐在後備箱邊緣，回頭仰眸，星星眼的瞅著蕭策，發自內心的讚歎：

“好厲害。”

那小撮很可愛的銀色呆毛，一直在蕭策鼻間拂動微晃，撓得他心癢。

蕭策：“……”為什麼要往我懷裡鑽，你頂到我胯了，我倆不熟。

“有什麼發現嗎？”江也眨眨迷人的細長眸。

“一樣，該時間段的所有記錄，都沒了。”

蕭策說完，喉結滾動，剛想說你離我遠點，別靠這麼近時，江也早鑽出了他雙臂間的狹窄範圍，頭也沒回，朝著他們來時右拐的路口快步走了過去。

彼時，正有一輛計程車快速駛來。

江也就這麼不管紅綠燈，橫穿十字路口，簡直危險至極。

“小心車！”蕭策高聲提醒，說罷，他關閉了後備箱的門，上了駕駛座，將停在路中央的車，開到了江也所在的右側路口邊，開啟雙閃，下車。

江也沒再和蕭策嘻嘻哈哈了。

因為。

不對勁。

冷風颳過，空氣冰寒，夜幕晦暗，靜謐的寬敞道路，一塵不染，馬路兩旁沿街甚至連一片枯葉、一根枯枝，堆積的髒雪，凝結的冰塊，都被人收拾乾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