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園冰冷的雪夜,冷月幽光灑在漫反射的陽臺厚雪上,透過玻璃門,若隱若現的冰藍光折射在霍凜偉岸高大的身姿上,映亮了他無溫的幽深瞳孔。
某種森厲的危險氣息,悄無聲息蔓延至整個臥室,容祈的臥室。
霍凜握著槍,頂著冒充容祈的“女人”的太陽穴,即便無情冷厲,可無論從何種角度,他的五官輪廓,都找不出一絲瑕疵,眼窩深邃,山根挺拔,鼻尖凌厲,唇型完美。
他身影半融陰暗,有種近乎令人窒息的,剛硬的英俊張力。
搖椅上的“容祈”,還在那前後晃著。
她似沒有恐懼神經,額角頂著一把槍,毫無反應。
她只是慢慢幽幽揚起眼眸,無神空洞的眼睛,喪失往日的媚蠱勾魂,在看到霍凜起來後,呆了呆,挪著搖椅,往旁離遠了些,才緩緩彎起嘴角,“是容祈,我是。”
“容祈”話音剛落……
“咚”一聲,一把錘子從搖椅邊上砸落在地。
“容祈”趕緊彎腰撿起錘子,揣懷裡,順帶伸手推開了頂在太陽穴的槍口,站起身,像是設定好的,打算竭力證明自己是“容祈”這一事實。
“我知道我們的結婚證放在了這,還有裱起來的小黑卡相框……”
“容祈”靠近床邊,掀開另一側的枕頭,拿起下面藏著的相框和一本結婚證。
她立於霍凜面前,伸手遞過,真誠,善意,空洞,“你看。”
可轉眼,霍凜刻薄沉戾,用握槍的那隻手,狠厲揮開了「紅本本」和「小相框」。
他冰冷的俊臉,徹徹底底冷厲下來。
“你以為你能騙過我的眼睛!”他聲音無溫,隱隱暴怒,“你,根本不是她。”
“哐當——!”玻璃四分五裂,相框摔裂!
黑卡和藏在相框夾層的「紀念照片」甩出。
霍凜見容祈寶貝的結婚證甩到了地上,寒著臉,快步走去,握著槍撿起。
然而,在看到碎相框裡,甩出的那幾張照片……
霍凜瞳孔緊縮,拿起,定睛細看,心臟驟然一顫……
夢裡一模一樣的場景,是他和…容祈。
照片裡。
「他癱瘓在床,她深情的給他戴上婚戒,不顧他的抗拒牴觸。」
「她極致浪漫,不顧他人的冷眼鄙夷,離譜又自戀的給自己戴上鑽戒。」
「她主動熱情,逼著他十指緊扣,流著淚,眷戀情深,刻骨銘心的吻在他唇上。」
照片裡的景象,和噩夢中的場景,交織重疊。
霍凜失手掉落手中相片,胸口盤踞的艱澀抽痛,不斷滋長,蔓延至四肢百骸。
那個晦暗暴風的雨夜,你離開後,再也沒回來。
無數冰冷孤獨的黑夜,我癱瘓在床,直視黑暗,我曾想過死去。
痛不欲生的漫長治療期。
身心倍受痛入骨髓的非人折磨。
我徹底淪陷在沒有你的黑暗裡。
那種窒息心如刀割的痛覺,再次襲來……
後來?後來……
我們彼此抹去消失,塵封起名字,忘記了所有的過去。
我至今不明白,我是怎麼忘記你的。
霍凜回過神時,冰冷側眸,望見那個假的,正拿著容祈的手機,低著頭,快速傳送著什麼。
他奪步而上,一把搶過那隻手機!
簡訊還未編輯完,寫著「被發現…」
資訊未傳送,號碼,竟是江也的!
意識到容祈不是遭遇危險。
而是留了個假人在家欺瞞糊弄他!
霍凜渾身血液變冷,額角青筋乍現!
“她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