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暗交錯的光影中。
他在想什麼,沒人知道。
蕭策識趣,藉口處理瑣事,便離開了密閉的病房。
他走時,霍凜坐在那,傭人正用力按揉著他的太陽穴,替他緩解疲勞。
時間來到天亮之後。
2031年2月19日,天氣晴,溫度-2度,午後1點。
陳舊的帝城外郊第9醫院,重症病房外。
早上被通知,午後才趕來的喬夫人柳熙鳳,帶著親生女兒喬姿,正神態微妙的站在病房門口,和一名重症科男醫生交談。
醫生:“病人目前上了eo(人工心肺氧合裝置),瞳孔無反應,無自主意識,每日需輸大量新鮮血液維持,血氧飽和、心率等指標依舊不容樂觀,你們得做好心理準備,還有病危通知等一些告知書,需要家屬簽字。”
醫生:“哦對了,這是繳費單。”
雍容貴氣的柳熙鳳草草簽字,一看賬單,“媽呀”的喊出了聲,覺得失禮,忙捂住嘴,東張西望,確保人不多,才鬆了口氣,不情不願吐槽:“34萬?都夠買個愛馬仕了,她是怎麼了?要死了?”
“媽!”端秀嫻靜的喬姿似覺丟人,忙制止。
醫生詫異,解釋:“eo是別院調來的,開機費10w,後續費用每天打底1w,還有手術、藥物等各項,你們需要預存。”頓了頓,“病人送來時,心臟腹部各一刀,刀刀致命,一度無心跳,傷情極度危重。”
喬姿聞言,臉色刷白,緊緊挽著母親的手臂,擔憂道:“媽,她這樣,我的訂婚禮……”
柳熙鳳端詳了賬單少頃,若有所思,拍了拍女兒的手,以示安慰,問醫生道:“我是她家屬,那麼我是有權利放棄治療的吧?是吧?”
醫生看似漠然,實則心底鄙夷,“是,家屬有權利放棄一切治療,但必須簽署相關承諾書,後果自己承擔。”
柳熙鳳指指自己,迫不及待似的,“籤,我來籤,不治了,沒必要治。”
醫生:“……你的意思是,直接拔管?但病人的情況,一旦拔管,人基本就沒了。”
“拔了吧。”柳熙鳳毫不猶豫,“有這錢,還不如花在我們姿姿身上,扮的美美的,去做新娘子。”
喬姿牽強的笑了笑,似心事重重,惴惴不安。
彼時。
身形縹緲虛無的容祈,正站在柳熙鳳的身旁,眼神陰毒的盯著人。
容祈身旁,幽靈狀的亡靈4444號,死死抱著容祈的手臂,低著頭,掉著淚,渾身抖著,可憐至極。
柳熙鳳簽署完《拒絕或放棄治療告知書》後,多了個心眼,問:
“勞煩打聽下……是誰把她送醫院來的?”
醫生愛答不理,“不知道。”
柳熙鳳:“什麼態度啊!我可以投訴你的!”
醫生漠然:“稍後我會進行拔管,撤走所有裝置後,家屬可以接病人出院回家。”
柳熙鳳丟了醫生的筆,帶著女兒喬姿轉身就離開了,只留了句話。
“算了,斷氣直接派輛車拉殯儀館火化就好了,帶回家多晦氣。”
醫生:“……”
霍凜直到喬姿母女進電梯離開,才由身後的蕭策推著輪椅,緩緩從走廊安全通道門內出來。
他還是那般霸氣冷烈,只是周身冷厲的威壓,失控般肆虐,可怕如斯。
安靜的病房內,醫生們開始著手準備撤離eo。
病房外走廊間,霍凜忽而自輪椅拔然而起,大步流星,快速邁向那道門。
他和身影虛無縹緲的容祈,在斜灑的光影中交匯,擦肩而過。
下一刻,病房門被怒推開!
霍凜深沉的站在門口,眼神極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