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昌人不降,大軍也不能久留,不日將關閉市場,準備攻城了。
訊息一放出去,北庭上下果然人心惶惶,便有人聯絡宋軍城自己是漢人不想與同族兄弟反目,詢問可有良策避免同室操戈。高寵便命人告知說只要城中的人能證明自己是漢人遺族就行,像家中祖傳的廢銅爛鐵,破罐爛碗,只要是漢人過去的東西就行。實在沒有東西傳世,只要能說清祖上姓氏,原籍何處也可,總之條件比較寬泛,當然審查也比較鬆懈,只要不是天生一副回鶻人的黃髮碧眼都基本能透過。
對於認定的同族之人,高寵都會給其發放一面杏黃旗,告訴他們城破時只要將旗插在家門之上。宋軍便不會前去騷擾,更不會搶東西殺人。如果家中有人被徵募為軍被迫與宋軍為敵。那也不打緊,在與宋軍交戰時將杏黃旗別在自己的頭頂。宋軍就不會向其射擊以保全其性命,他們只要虛張聲勢,胡亂放箭糊弄高昌人就可。
宋軍保護同族,發放‘保命旗’的事情在北庭城中的漢人遺族中傳開,自大秦漢拓邊移民,屯守北庭都過去數百年了,這裡不知道都換了多少回主人了。而每一次易主都是一次種族屠殺和民族融合,還能保留純正漢人血統的人能有多少可能比現在的大熊貓還要稀少,能將祖上的文物保留下來的更是鳳毛麟角。說清自己姓氏和祖籍的倒是不少,畢竟不忘祖還是中國人的老傳統。
但問題是這麼多年來,各民族相互通婚,dna也不可避免的產生了變化,有些人的外貌便有了其它民族的特徵。這黑眼黃髮的還好說,只需把頭髮染染便能拿到保命旗;那些碧眼黑髮的就困難了點,那時候又沒有變色的隱形眼鏡,總不能將眼珠摳了當瞎子吧,於是便有人前去‘純正’的漢人家攀親戚。結親家,只為能得到一面小旗兒。最後連一些回鶻人也捲了了進去,當然‘黃牛市’也就誕生了。
“嘻嘻,這倒賣小旗兒定是官家編的。好不容易得到的東西,誰會拿起賣了,難道他們都要錢不要命了!”李瀟瀟被皇帝的故事逗的嬉笑不止。她聽到這裡拍了皇帝一下說道。
“我也覺得不會發生這種事兒,以高帥的為人他做不出此等事情。若是官家領兵嗎,那就說不定了!”餘里衍看看皇帝輕笑道。
“誒。這可不是胡說,戰報上說得明白‘鬻旗得銀萬餘糧以補軍資’,白紙黑字豈能作假!”趙檉拿過戰報給幾個老婆過目道。
“嗯,確是如此寫的,沒想到高帥也學會做買賣了!”折美鸞看罷點頭道。
“近朱者赤,當年高帥隨何師傅到襄邑之時,還是隻知談兵論武,正直樸實之人,可擱不住他有個好師弟總要拉著他一起發財,這種‘發國難財’的小買賣是最簡單的了,他豈能放過。再者他手下那幫襄邑出身的軍將有幾個不會做買賣,高帥即便不想做也擱不住他們的攛掇,恐怕城外的互市中他們也牟利不少!”趙信瞥了眼正襟危坐的皇帝給他夾了些菜說道。
“這麼做有何不對?軍事打擊和經濟掠奪在戰爭中是相輔相成的,這樣可以削弱敵人的戰爭潛力,瓦解敵**心民心,且能補充自己軍中所需何樂而不為啊!再說這比明火執仗強行掠奪要文明的多,優雅的多。”趙檉立刻將作買賣上升到了國家高度為自己辯解道。
“官家說得是,他只用糧食便卡住了我們大夏的脖子,讓父王乖乖的聽話,還滿口仁義的說是支援藩國,其實暗藏陰謀就是控制大夏的韁繩,這次只稍稍收攏了韁繩就讓父王同意出兵高昌了!”李瀟瀟嘟著嘴說道。
“呵呵,這樣不好嗎?總比我們兩國征戰不休,死人無數,遍地荒蕪好得多吧!”趙檉喝了口酒說道。
“唉,做買賣誰也算計不過官家的,連手下的大將們都個個成了買賣精,此次放了西遼一馬看似沒有取得多大戰果,卻讓西遼嚐到了厲害,明白自己絕非大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