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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樓。屋裡安靜下來。

他一直守到午夜之後,熊皮下邊才傳來輕輕的扣擊聲。他把熊皮捲起來拖到一旁,拉開活板門。

第一個從暗道裡鑽出來的是大個子戴拉。跟著他一起來的有十個兄弟。他們總共帶了四條上好彈藥的木倉,每人還帶著一把刀。

“我們在下邊快憋死了,”戴拉說,“酒呢?給軍隊繳了?”

“不是軍隊,”老德雷克說,“是樓上那群雜碎給喝光了。”

“真夠大膽的。有幾個人?”

“四個男人,一個半大小子,一個女人。”

“怎麼,”戴拉掏了掏耳朵,“有女人?你怎麼不早說?”

“他們是昨晚上才來的。”

其他人也都忍不住興奮起來。

“這下好了,約安會怪我讓他看家。行了,你回去把他叫來,”戴拉笑了一聲,兩眼放光,“儘量讓她活久一點等著你們。”

老德雷克應了一聲,點上一盞蠟燭,爬下暗道。他關上活板門時,他的兄弟們也正拉開門閂,輕手輕腳地逐個鑽了出去。

想到那群不速之客喝醉了酒做著美夢就要把命丟了,老德雷克心裡愉快了些。他哼起歌來,踩著滲水的泥土和苔蘚,輕車熟路地沿低矮的隧道走下廢棄礦坑。

約安坐在一截石頭上研究著一隻紅翡翠鼻菸壺,旁邊的桌角上放著盞煤油燈。他是老德雷克的兄弟裡最年輕的一個,火氣大,管不住脾氣,總被戴拉留下來看家。

“德雷克,我的朋友,”他悶悶不樂地說,“告訴我,這次我錯過了哪些樂子?”

“不過是些窮獵手,”老德雷克說,“其餘的你不會錯過的。我來叫你上去,是因為他們中間還有個女人。”

約安跳起來。“漂亮嗎?”他期待地問。

老德雷克誠實地點點頭。那個女人即使穿著男人的襯衫和長褲也是漂亮的,他們絕不會失望。

約安開啟鼻菸壺深吸了一口,連打了幾個噴嚏,拿食指猛揉鼻子。

“叫我下火獄也值了。我們走。”他抓起兩把短刀插在腰後,像頭瘦巴巴的老虎一樣衝進隧道,眼睛裡放著光。

“嗨,等等我。”老德雷克喊道,竭力跟上他的步伐。

約安很快地來到活板門下,爬上梯子。

“德雷克,”他半個身子已經探出去了,卻又低下頭叫道,“怎麼一點兒動靜也沒有?”

老德雷克手搭在梯子上支撐自己。他的腿已經酸了。

“什麼叫沒有動靜?”他說。

約安跳上去,讓出梯子給他往上爬。

老德雷克喘著氣爬回到屋裡,這才明白約安的意思。整間屋子裡太安靜了,門開著,前廳卻一片漆黑,屋子中間的火盆已經熄滅了。

“沒道理啊。”老德雷克想不通。他們打起來了沒有?不管是贏了還是輸了,總會有一陣長久的騷動。可就連頭頂上的二樓也沒有一點聲音,無論是腳步聲還是說話聲。

約安撇了撇嘴,大步走出門去。

老德雷克不太放心,抓起放在桌上的獵木倉,這才跟在他後邊走出門。

藉著微弱的燭光,他可以看見兩隻木桶歪倒地扔在地上。酒壺不見了,只剩下一股酒精的味道飄在空氣裡。他暗罵一聲。

一片死寂,從裡屋走出去的十個人好像消失了。

他耳邊只有屋外的雨聲、自己跟約安輕悄悄的腳步聲,但他忽然踩到了什麼,腳下傳來乾脆的咔嚓一聲,在寂靜的屋裡格外清晰地爆裂開來。他低下頭,發現腳邊是一截碎裂的白骨。

老德雷克心臟猛跳一下,一瞬間還以為那是人的骨頭。但仔細一看,那骨頭太細太小,而近旁還扔著一隻沒吃完的兔子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