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人了,只有漫天的火。
他吻得很淺,只停留在嘴唇的接觸上。他的嘴唇有些乾燥,每一次唇齒之間的摩擦都帶著從靈魂裡透出的蓬勃的力量和熱烈的感情,動作卻很小心,或許是擔心再一次激怒她。
當然了,她沒有被激怒。被激起的是另一種異樣的感覺。
她現在明白最開始的時候御前首席法師話中所說的“災難”是什麼意思了。這是她一直在害怕的,永遠努力在避免的東西。一切的掙扎,逃避,要求他保持距離,不過都是因為那一層懷疑和自己心底的恐懼而已。
可這條傻龍是寧願死也不會背棄誓言的。他是野性的,又是馴服的;是她的追隨者,又是她的保護者。
因此她不會再害怕了,也不會再退縮。她的身體仍然緊繃著,頭腦一片空白,理智蕩然無存,唯一知道的事情是她願意信任他。
她甚至開始有些享受這種在風暴中被極細的絲線牽引的感覺。令人窒息,令人狂熱。像有一道閃電沿脊椎流過她的心臟和全身每一個部位每一寸血肉,它們彷彿獲得了自己的生命,有了自己的意識,暢快地活過來了,歡呼著使她燃燒的火焰的名字。
而正當她接受了挑戰主動迎上前去時,卡爾卻退開了。
伊琳睜開眼睛,發現他仍帶著那種探究的神情觀察她,金色的眼睛熠熠發亮。
“我喜歡人類的反應,”他的呼吸輕輕拂過她臉頰,“啊,特別是這種時候。”
她臉上的不甘心一定是都被他看清了。伊琳打了他一巴掌,可她的手還有些無力,力道輕得卡爾只是咧了咧嘴笑起來。
“習慣性的,嗯?”他輕鬆地抓住那隻手掛在自己肩上,又想湊過來。
這一次伊琳沒有給他機會,而是揪著他的領口自己親了上去。既然已經沒什麼要在意的了,她就絕不會在掌握主動權這事上認輸。
卡爾有些震驚,因此當公主將他向後推時非常順從地就躺在了滿是碎石的土地上。
伊琳放開他前用自己小小的尖牙在他的下唇上一咬,如願聽見了難耐的低吼聲。她跨坐到他結實的腰上,脫掉外套扔到一旁。
“不,等等,”卡爾一臉茫然,眉毛都揚到發跡線裡邊去了,“這麼快?我還以為我……你……”
“這就是你想要的,不是嗎?”公主把長長的紅頭髮甩到腦後,“可以,但是必須我說了算。我允許你做什麼,你才能做什麼。”
“哇哦。”他驚歎起來,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好,沒問題,我什麼都聽你的……”
伊琳等的就是龍的這一句話。
“現在是時候談談我們的契約了。”她居高臨下地微笑著,同時緩慢地、一粒一粒地解開襯衫前襟的扣子。
火樹
“你竟然是這樣的人,”卡爾難以置信地說,“我以前真是看錯你了。”
騎在他身上的公主殿下只是歪了歪頭。她背對著沖天的火焰,光將她的輪廓勾畫出來。她很輕,卻也不是虛無縹緲的,緊實地貼著他的身體。她身上的味道很複雜,皇宮裡使用的香料的甜味已經很淡了,多出來的是火煙味、陳舊的木板房子的味道、水洗乾淨的布料的味道和龍血的味道。
以及從他這兒沾染的味道。
伊琳在解開了領口往下的三顆紐扣之後就停住了,將手伸過來撐在他的胸膛上,然後伏下|身,另一隻手抽|出腰間的匕首插在他脖子邊的土地裡,表示不會趁他不備進行偷襲。幾縷捲曲的紅色髮絲垂下來落在他的臉邊。
眼下她身上只套了一件略顯寬大的男式襯衣,順著縫隙他可以一望到底。啊。平原、谷地和高聳的山巒的曲線都柔軟得如同水面,驚心動魄的頂峰卻正好被棉布遮去了。
卡爾屏住呼吸,手幾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