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糖垂下眼簾:“我那天就是信口一說,我這輩子……還在意什麼疤不疤的。”
紀方昧著良心道:“糖糖,不要這樣喪氣。那晚您弄傷自己,其實二爺他……心疼極了,他就是嘴硬。”
唐糖只當笑話聽:“這種過河拆橋之輩,他那晚上沒弄死我滅口,就是我燒了高香。”
紀方都不好意思替那個人辯解。
二爺此事辦得,著實沒有一點地道之處。
矇騙唐糖為他出力,小姑娘二話不說流那麼多血,二爺當面半句好話都沒有,反而武斷得完全不容商量,說他過河拆橋,好像還說得輕了。
唐糖想想生氣:“他說我什麼全無所謂,這個人對自己嫡親的弟弟都能這樣無情,當真奇了!老管家,那對小娃娃你也見了的,三爺一定有話要說,對不對?”
紀方只好答:“我悄悄問過二爺,他一口咬定就如我們所見,並無玄機。”
唐糖難過不已:“唉,那他就是把我們都當成傻子了。沒有玄機他藏什麼,娃娃裡頭定然有文章。他這回不是真的去了西京?要去五天是不是。我再跑一趟書房,大不了再叫他逮一回……”
紀方搖頭:“這麼件小東西,二爺又是謹慎之極的人,貼身收藏得我都不見。”
唐糖更加瞧不起紀二,冷笑道:“貼身收藏……還敢詆譭紀陶,我看那玩意兒,恐怕是他自己愛不釋手。”
這時外頭來傳,大理寺的裘大人過來拜訪紀二公子。
紀方望望天色,若在平日,此刻二爺是已散值歸家了。
“這怎麼辦,二爺偏巧去了西京……是哪位裘大人?”
門房回:“正是寺卿裘全德大人,小的不知二爺離京,未敢怠慢來客,已引了坐在前廳。”
裘全德雖說被皇上責令察查三爺一案,卻著實從未登過紀府之門,紀方亦有些惶恐,打算親自去回。
怎想門房一走,南門那邊也正好過來尋紀管家,說有個裘大人專程過來訪二爺。
唐糖撲哧笑了。
為探聽紀陶的案子,大理寺卿裘全德的大名她在入京前夜就聽說過的,今日何以出來兩位?
紀方倒是淡定:“哪位裘大人?”
南門房是個新來的小哥,回說:“來人只說自己是裘大人,並未遞上名帖。唔,是一位年紀同二爺不相上下的裘大人。”
紀方笑了,看看天色,同那門房道:“你去,引客人至南院廳,我去完前廳就來。”又回身同唐糖告退,“南門來的這位小裘大人,您是認得的。”
唐糖蹙眉搜尋記憶裡這麼一號人:“記不大清了。”
“您可還記得從前同三爺最好的寶二爺?”
唐糖想起來:“愛哭包寶二爺!他姓裘?”
紀方回:“正是裘寺卿的小兒子,如今亦在大理寺供職,之前也算和三爺當過幾日同僚的。”
說罷轉身欲歸,卻見那個南門小哥仍未離去:“怎麼?”
南門道:“那位裘大人彷彿什麼事挺急,他方才吩咐小的,他今日就不進府了,連老太爺他也一併下回來探。他這會兒先去給三爺上墳,說上完了墳,就在三爺墳前等著二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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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正午,唐糖在紀老爺子處用午餐。
唐糖從不為那些煩心事叨擾紀鶴齡,單說些笑話奇聞與他解悶。祖孫二人正有說有笑,阿步風風火火入內,說是二爺在西京的事遇了些麻煩,須得在那裡遷延數日,故而差他歸家,讓他求得老太爺首肯,好接了二少奶奶速去西京!
紀鶴齡一聽,樂得眼淚掉下來:“我這個傻孫兒,大婚那陣子還跟我老頭子裝了好幾天矜持。如今不過這幾日分離,他就害了相思。”
唐糖慘笑著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