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麟軒自己整理自己,婢女給他找來的衣服就搭在屏風上面。
陸孟從裡間出來果然就看到陳遠已經回來了。陳遠對著陸孟恭恭敬敬地行禮說:「王妃,太醫令已經找來了。」
他還喘得挺厲害的,足可見這一路上都很慌張。
陸孟點了點頭說:「王爺已經洗漱好了,請進來吧。」
陳遠應是。
陸孟又交代:「叫人看好了偏院的那幾個人,不要讓人靠近。最好把三個人隔開,不要讓他們自相殘殺,此事事關重大,他們一個也不能死。」
陸孟害怕銀月郡主一心求死。也害怕她自己死不甘心還要拉墊背的,再把那個巫蠱師給弄死了。
陳遠應下之後轉身出去,很快婢女就帶著太醫令進門了。
烏麟軒也收拾得差不多,除了頭髮還沒有擦乾,衣服已經穿戴整齊了。
烏麟軒坐在桌邊上,把手伸出來。太醫令剛要上手去摸脈,突然間想起什麼似的,顫巍巍地從他的藥箱裡拽出了一條紗手絹。
太醫令當然不知道烏麟軒上次這樣做,是因為被灌輸了男德,他只以為這建安王是不喜人觸碰。
這年頭,誰還沒點兒不喜人觸碰,不喜人近身的毛病?權貴尤甚。
手絹搭在烏麟軒的手腕上,這才開始摸脈。
兩個人都是一臉凝重。
陸孟的表情也很凝重。
只不過她在想的不是烏麟軒身上的蠱蟲,而是如果救下了巫蠱師,要怎麼收服他。
陸孟饞他的那些藥,尤其是無色無味無痛的長效避孕藥。
卻又怕這個巫蠱師要害她。
陸孟想著要不然把巫蠱師的存在告訴烏麟軒?先讓他在烏麟軒的手裡走上一遭,烏麟軒的手段……他走一遭,陸孟再把他救了他會感激涕零吧?
可是陸孟很快就否決了這種想法。
她怕從烏麟軒的手底下走了一遭之後,正常人都要變成個變態。而且陸孟其實沒有信心,如果巫蠱師的存在烏麟軒真的知道了,他會放過他嗎?
自古以來皇家最忌諱巫蠱之術。
還是得先把人藏起來然後徐徐圖之。
至於烏麟軒怎麼解蠱蟲……陸孟可以幫他問一問。但其實陸孟覺得按照劇情的尿性,情蠱未必能直接解。
不折騰一通怎麼對得起情蠱這兩個字?
劇情都已經從淬酒服下,變成了硬下,想解決肯定沒那麼簡單。
陸孟不喜歡玩蠱蟲,可劇情裡面那個巫蠱師手上的藥可真是五花八門。
陸孟必須要得到。這樣算是又給她自己上了一層保障。
她正在暢想美好未來,太醫令一臉沉重地把手收回來,一張橘皮老臉都要抽到一起。
眼神震驚地看向了烏麟軒說:「王爺,老臣無法立刻下定論,還需要王爺配合,做一些其他的檢查。」
太醫令雖然醫術高深,但是對巫蠱一術涉獵不多。
這還要得益於宮中雖然屢下禁令,但總是有那麼一些妃子鬼迷心竅,想要妄圖用邪術迷惑君王。
因此太醫令確實知道一些巫蠱之術的解法,可他無法馬上確定烏麟軒中的是何種蠱蟲。
而且太醫令這個老東西是烏麟軒的人,但他之所以能夠在個股勢力之間周旋,還活到這把年紀,是因為他非常謹小慎微。
他的那一雙渾濁的三角眼朝著陸孟的方向轉了一下,意思很明顯,有外人在呢。他連巫蠱兩個字都沒有吐出來。
當朝建安王和這兩個字沾染在一起,這可是天大的事。
陸孟本來正在神遊天外,聽到太醫令故意咳嗽了一聲,看到他嘰裡咕嚕亂轉的三角眼睛,就明白了他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