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觸目驚心。
其實這一箭,毓縭是手下留情的,總共只用了兩分力道。不過她的樣子多少還是出乎他的意料。原以為,敢站在這裡的,不是武功卓著者,也定是有過人之處,可這個女子,分明是一副弱病之姿,和剛才的冷傲決絕又完全是兩種模樣,真有些不敢相信,有人可以瞬間從一個極至達到另一個極至。她與她,竟會是同一人。
“我護你回去。”蒼玄飛身而至,迅速撕下衣衫一截,替她綁好傷口,語氣有些著急。“再不走,就走不了了!”說罷,也不等她有反應,便強勢地抓過她的手。
初染卻不知怎麼的,心中猛地一顫,用力地那手抽了回去,傷口又裂,那深藍的布條上隱隱滲出了血跡。“不要你管!要走你自己走!”
“你在說什麼傻話?!”蒼玄不知道她是怎麼了,口氣不禁微微加重。揮開迎面而來的刀劍,他向她快走幾步,剛要拉她,卻又被幾個人阻了開去。單手持劍,他的另一隻手卻拼命地向她伸去,“快過來!”
“快,捉住那個女的!”人群裡不知是誰喊了一聲,頓時,七八人迅速舉劍向初染圍攏。其中一個乍見初染絕世姿容,且一副弱柳扶風之態,心中大動,知她不會武功,便放心地收刀靠了過去,手,預備去撫她的臉。可還沒碰到,臉上已經結結實實捱了一巴掌。
“臭娘們,你。。。。。。”話未落,刀未起,人,已經重重地栽了過去。蒼玄的龍泉劍出鞘,發出犀利的銀光,精準地插入他的胸膛,再猛得一抽,血光四濺。這個拿著刀的男人,竟雙眼血紅,他衝著其他幾人冷冷地說道:“你們幾個都給我滾!”
餘下幾人顯然被他這模樣嚇住了,有些偷偷地退了下去,而有些,則怔住沒有動,旁邊的人見了,慢慢地圍了過來,對視著,似乎在盤算怎麼拿下他。
“城主?”一人上前請示,但毓縭只是一揮手,頓時,他的人全部住了手,城牆上原先打鬥的幾百人皆退至兩旁,約有一半人又退出了宇奚門,站到毓縭身後。
一時間,兩邊竟然都安靜了。
“你——有沒有事?”蒼玄的聲音莫名地嘶啞,看著這個男人,初染的心中,只是悲色:“為什麼不殺他們?你的龍泉劍,今天怎麼也變得慈悲了?”
他不答。
“也許下一刻,伸過來的就是他們的手。”初染的聲音依舊很淡,目光,直直望進他的眼裡,似乎想要找出些什麼。
“是不屑,還是不根本就不願意?”她突然輕笑出聲,唇邊泛起自嘲的顏色,“什麼時候,連你,也開始騙我了呢。。。。。。”
他依舊不語。
“蒼,是你開的宮門,對不對?”初染背過身,看向那馬上的黑衣男人。夜色已逝,曦光微明,原來,一宿已過。“都說毓縭才謀權略、文治武功樣樣出類拔萃。今天,我算是長見識了。”初染半分自嘲,半分嘆息,“有誰相信,跟了自己十幾年的人,竟也會背叛他呢。。。。。。”
從毓縭大婚,到朱常晏叛變,再是嵐鏡離開,一切的一切,他們,都早已計算好了吧?
依稀記得,很久很久以前的春日,在傾雪園的桃花紛飛下,他長箭起舞,她簫曲款款,一張剛毅的臉,一陣嬌憨的微笑。
他包容她的任性、脆弱,還有驕傲。哭、笑、喜、怒,她一回頭,便能看到那分熟悉的身影。彷彿,所有的所有都成了習慣。
“對不起。。。。。。”他喃喃著,發略微遮住了那撇過的半面容顏,那握著劍的手竟忍不住輕顫起來,劍上乾涸的血,透出幾分詭異的顏色。
天真,的確只是她太天真。早就懷疑,卻還是執拗地不願意相信,一次一次說服自己,欺騙自己。她以為,即使有一天他背叛了泠月,背叛了全天下的人,他也不會放棄她。看來,